一身風塵的站到我的麵前,什麼話都沒說,隻是轉身從馬背上扯下一大包的萇推倒我的懷裏。
“這是做什麼?”我呆愣住。
“你喜歡,我就送你。拂弦,我還是那句話,我等你,等你回來嫁給我。”裴三郎說的極是真誠,眼裏也透著堅定。
我捧著萇,看著他的眼睛,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一點點的裂開。可低頭一看那一袋子熟悉的棕色植物,我又硬著頭皮抬頭,“別等我,我不會回來了,若是可能,我會在龍脈出嫁。”不知為什麼我會說這樣的謊話。
裴三郎的眼睛一閃一閃,他笑了,想要伸手揉的我頭發,可探出手,又縮了回去,“拂弦,你不會的,快上車吧!我也要回去了。”說完,他就翻身上馬,瀟灑的揚著鞭子抽打馬屁股。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那麼多自信。
宮侍催促我上車,我抱著萇,有點失落,心裏癟癟捏捏的好不舒服。
箏音見我上車,臉上露出膩歪歪的笑,挪揄道:“這還十八相送啊?表姐,裴將軍對你這麼好,你幹脆嫁給他得了。其實,男人長得好看也沒用,最重要的還是對你好。”
我撇撇嘴,這話從她嘴裏出來,怎麼聽怎麼覺得稀罕。箏音見我沒理她,自顧自的取了萇玩,我呆呆的坐在角落,看著白色的絨毛從車窗裏飛出去,不停的想裴三郎的臉。
可是越想他的五官越模糊,隻剩下那雙盯著我的一閃閃的眼睛,讓我的心更加的亂。
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讓我感動,我想如果我們有一個不一樣的開始,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是,沒有也許。
龐智說,如果我們再次相遇,也許才是真的緣分。如果,我還能看見他,我想我會告訴他,我不相信緣分,這世界也沒有也許。
一路上,一袋子萇讓我深陷回憶之中,箏音倒是玩的盡興。直到進了龍脈的國境,冷的她打顫才撂下車簾子,放下手裏的萇。
“表姐,龍脈怎麼這麼冷啊?感覺進了冰窖。”箏音捧著手爐,哆哆嗦嗦的說。
我自得的靠在軟墊上,對於這種幹爽的冷並不排斥。“不冷怎麼會有雪,你不會真的以為是羽毛從天上掉下來吧?雪花其實是雨水被凍結,凝結而成。看美景總是要付出一些的代價的。”
箏音一聽,咬著牙,“最好那個雪夠漂亮,不然我一定跟軒龍王和離。”
我大笑起來,這丫頭看來是搞不清狀況了,人都到了龍脈,哪有那麼容易和離。再說,那軒龍王把她糊弄到這兒,又怎麼會輕易放她走。
如果說我跟裴三郎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那箏音跟軒龍王就是小白兔遇上老狐狸,小白羊遇上大灰狼。總之,就是被人家吃定了。
看來姨娘讓我陪著來,也是無用。
箏音扭著頭,嘟嘟囔囔的說,“表姐,咱們都進龍脈了,怎麼還沒看見雪啊?”
我忍不住逗她,“表妹,若是這一年都看不見雪,你怎麼辦?”
箏音一聽,立馬急了,丟了手爐,扯嗓子就喊:“掉頭,掉頭,咱們馬上回皇族,我不嫁了。我就知道不能信老牛的話。表姐,你說的對,他就是想吃我這個小嫩草。”
我笑的捂著肚子打滾,因為路上剛跟他說了“老牛吃嫩草”的典故,她就開始稱呼軒龍王“老牛”了。
車子停了下來,車外傳來軒龍王的聲音,看來掉頭是不趕趟了。
我翻身坐起,整理一下亂了的衣衫。可箏音明顯忍不住了,直接掀了車簾子跳下車,指著軒龍王就質問:“你不是說天上會掉羽毛嗎?哪呢?哪呢?為什麼沒有?我告訴你,本公主看不見雪,絕不會嫁給你的。你甭想老牛吃嫩草。”
我噴!箏音啊箏音,該說你什麼好呢?
“告訴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表姐都告訴我了,你就是那個老牛,忽悠著想吃我這根小嫩草。”箏音接著說。
我正下車,被她的話嚇得一屁股直接摔到地上。表妹,你真行,一到龍脈先給我賣了。
看著軒龍王似笑非笑的睨視我,那叫一個心驚膽顫,尷尬不已。我幹笑一聲,被宮侍扶起。“軒龍王,九公主是在說笑,您不要介意。”
軒龍王笑意綿綿的搖頭,表示不在意,可是我看著他眼睛,心裏總覺得玄乎乎的。
“箏音,欽天監已經預測過了,說後日就會下雪。本王騙誰都不會騙你的。後日正好是咱們大婚,我會用雪花作為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箏音一聽,怒意立馬消退,小臉又開始閃閃發亮。女人還真就受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語。拿雪花當禮物,夠浪漫……也夠省錢。
看著前麵老牛跟嫩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偷偷擦擦冷汗,頓時覺得答應姨娘陪箏音來這,是錯誤的決定。
箏音——就是一隨時爆炸的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傷及無辜。
而站在她時候身邊的我,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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