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這是您閨女?呦,小人這 回可有眼不識泰山了,得罪得罪。”
“站住!”張公公慢悠悠地喊住肥油陳,狐狸般的眼睛笑的微微眯著,他走近那肥碩的漢子,淡淡說道:“就這麼走了?”
肥油陳一張臉登時黑下,眼看著就要發火,但他捏了下拳頭,假笑道:“怎麼,張掌櫃還有事?”
張公公哎呦了一聲,親昵地將肥油陳的拳頭壓下,他似是埋怨般瞪了眼李月華,邊將漢子往屋裏拉邊笑道:“進屋喝杯酒,不瞞您說,我這女兒樣子醜陋實在難以見人,您說我有這樣的閨女,怎麼好意思拿出手?這不藏了十幾年,老家人死絕了才把她接過來,誰承想今日叫你這破落戶給撞見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肥油陳嘿嘿一笑,反摟住張公公的肩膀,十分仗義道:“好說好說,你張掌櫃待我們街坊四鄰不薄,我是那種人嗎?一口價,五十兩!”
李月華冷笑著看往屋裏走的肮髒靈魂,天下熙熙皆以利來,天下攘攘皆以利往,才不過一天功夫,張公公就用錢救了自己兩次。女孩兒將衣襟拉好,一會兒她必須要跟張公公坦白她要去投奔王賓。
屋裏沒了聲音,正在李月華伸長脖子往裏麵瞧時,張公公陰著一張臉出來了。不知為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月華此時竟有些怕這張公公,這種怕就像正在偷糖吃的孩子恰巧被父親抓到,算了,找駙馬的事還是等他高興些再提吧。
張公公一句話也不說,他抱起女孩往屋裏走去,才踏進屋子,李月華就看到囂張的肥油陳橫屍在地,他雙眼翻白,嘴半張,胸膛插。了把鋒利的長刀,看來是死不瞑目啊。
又死人!李月華剛想質問張公公為何殺人,哪料張公公一把將她扔到炕上,冷冷問女孩道:“你剛才爬出去想到哪兒去?我不是說了等我 回來麼!”
李月華心撲撲直跳,但她覺得自己再怎麼不聽話,這張公公總會原諒她的,所以女孩兒扁著嘴哼道:“我要去找駙馬,他愛我,他會帶我離開長安,沒成想剛出去就遇到賊人了。”
張公公哦了一聲,麵上並沒有什麼感□□彩,他環抱著臂膀,眨了眨眼睛道:“我都看到了,能謊稱自己是王若蘭並許肥油陳錢財,你做的不錯。隻不過我有一點看不明白,你之前都能忍受肥油陳的粗言穢語,怎麼後來忽然失控怒火了呢?”
李月華聽了這話,朝著肥油陳的屍體吐了口唾沫,她眼睛泛著紅,手錘著炕狠狠道:“他說我是亂臣,他說大陶國完了,他死了活該!”
張公公忽然狠狠甩了李月華一耳光,這下把女孩打懵了,李月華捂著臉驚訝道:“你幹嗎打我!”
張公公從席子地下抽出個掃炕的小掃帚,狠狠往李月華背上抽了一下,驚怒道:“別用這麼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是冷不防打你了!你記住,除了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邊人,最能讓你陷入死亡之境的就是那些你信任的人。”
張公公說的對,元蘭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李月華將哽咽咽進肚子,恨恨道:“受教了!”
誰知張公公並不停手,他麻利地上炕,不由分說地抽打李月華,邊打邊喝罵道:“一句大陶國完了就能讓你失控,但凡人說一句李鄣的不是,你還不得殺人?”
李月華抱頭縮著身子在炕上滾來滾去躲著,她哭喊道:“誰許你提父皇名諱了,你大膽!啊!停手啊,停手!”
張公公並不停手,他似乎抱定了主意要治李月華,擦了擦臉上的薄汗,張公公喘著粗氣,用掃帚指著李月華道:“說,李鄣是罪人!說,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