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將軍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半臉胡子拉碴,方口闊鼻,嘴唇又黑又厚,身上還有股濃重的煙味。
“夫人折煞末將了。”劉能慌忙將頭低下給蘇媯還禮,方才他轉身一看到蘇媯,心裏立馬生出好大的驚豔。他從小就在 回塔縣長大, 回塔靠近西域蠻族,多得是風情各異的美女,可竟沒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女子。
蘇媯也不顧男女之防,她一把抓住劉能的胳膊,湊近了問道:“敢問劉將軍,可是一直在樽山下守著?”
被美人這麼一抓,劉能登時就酥了半邊身子,他知道這女子必和三爺有莫大的關係,否則怎麼會穿三爺的衣裳和鞋子。劉能頭將腰彎地更低了:“ 回夫人,末將正是在樽山下守著的。”
“如此正好,那我問你個事。”蘇媯聽見身後的薑之齊踏雪聲響起,她忙對劉能道:“你昨晚可見有人下山?還有,我記得我的馬車停在大門外,怎麼不見了蹤影。”
劉能抬頭看向走來的薑之齊,隻見薑之齊微微笑道:“夫人問你話,你據實 回答。”
“是。”
劉能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發幹,他其實不想騙這位天仙似得女子,可昨晚上三爺就交代過了,誰敢得罪毒蛇?聽從京裏來的兄弟們說過這位三爺的事,逼皇帝廢太子、賣官鬻爵、結黨營私,真真是一手遮天,那都是有本事的人才敢幹的,雖然落得如今這地步,誰還敢小瞧他,誰敢欺他,誰敢不從他?
“ 回夫人,在昨夜醜時,那位紀侍衛駕著馬車往長安的方向去了。”
聽了劉能說出這話,薑之齊嘴角不自覺流露出一抹淺笑。昨晚下山後,他瞧見門口拴著的馬車,想著紀無情要消失,那就必須得徹徹底底。他殺人拋屍已然廢了不少力氣,再處理不動了,便駕著馬車下山。
山下約莫有二十來個守軍,現在自己雖說不是王爺了,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往日的餘威還在。隻消得一聲吩咐,那些守軍還不得聽話?二十個人做起事來自然是快,連車帶馬,不到半個時辰便埋了個幹幹淨淨。昨夜已經給他們囑咐好了,若夫人問起該怎樣說,所以蘇媯是萬萬問不出什麼的。
“說謊。”蘇媯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紀大哥的為人,她還是知道的。就算他要離開,好歹女人孩子的細軟不必全帶走吧,可見這人說謊。“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見紀無情。”
劉能暗暗咬舌頭,三爺教給他們說謊,可沒教他們如何應對夫人這般機敏的女子。算了,這麼多的老爺們,就不信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女子。
“夫人,末將確實見紀侍衛在昨夜就駕車走了。那時末將還上前去打招呼呢,可他滿臉的怒色,不知是生了誰的氣。”
這時,薑之齊給劉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劉能會意,抱拳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就往山下走。
“你說我騙你,可人家那麼多人一直在山下的營房守著,確實是看見無情走了。”薑之齊抬起左手,輕輕拂去蘇媯臉上的淚,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可心裏早都樂開了花。 回塔縣四周全是蠻族,而此時又是大雪漫天的,她一個弱女子,手無寸鐵之力,根本走不了。“ 回去吧,我才剛做好了飯。”
“不!”蘇媯忽然狠狠地甩了薑之齊一耳光,她明知道此事就是薑之齊在搞鬼,可又拿不出確實的證據來。蘇媯絲毫不理男人的盛怒,她咬牙道:“我去找利昭大人,我就不信,堂堂雪狼還會怕你?”
薑之齊冷笑道:“利昭早在前天就離了 回塔縣,再說我的家務事,是他敢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