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這麼多年你就在我身邊,我怕連累你,不敢認你!”

“娘。”千寒跪倒在蘇媯腳邊,失聲痛哭。

“即使我遠走西州,你生父仍不放過我,每年派人來扇我耳光,最後還賜我毒酒。而你的那位好三哥,他拆散我和我畢生的摯愛,將我困在 回塔縣十多年,到頭來因為要 回長安爭權奪勢,居然親自把你生父給我的毒酒端到我嘴邊。”蘇媯不知道,說這話時她早已淚流滿麵:“我和你舅舅費盡心機,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給你爭,你卻跟我說,不願意?”

“娘,我……”

蘇媯淒然一笑,她俯身捧起兒子的臉,自嘲笑道:“或許薑之齊詛咒我是對的,我當年就該死在大明宮,也省心了。”

說罷這話,蘇媯轉身就往太液湖跳,千寒是練武之人,反應快,忙從背後抱住他母親。

“我去,我去還不成麼。您別這樣,求您了。”

蘇媯閉起眼睛,將苦澀吞咽進肚中,終於長舒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應該還更一章,估計在晚上

第200章 新帝登基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蠻長的,現在才修完天還黑著,可所有人必須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今天,是新帝登基之日。

金獸裏焚的香有凝神靜氣之效,玉盞裏用夏枯草等物熬煮的涼茶有清熱解毒之用,所有的一切,都降不了蘇媯心中的激動之火。

她跪在地上,手指顫唞地撫摸新趕製出來的冕服,十二章祥紋,八章在衣,四章在裳;垂白珠十二旒,玉簪導之。

多漂亮的衣服。

蘇媯癡癡地笑,她忽然抱起沉重的冕服,失聲痛哭,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難過,或許因為這種衣裳父皇穿過,薑鑠也穿過,而今天卻在她手裏,一個女人手裏。

“瞧你那貪婪的樣兒,好像皇帝是你當似得。”

金子懶懶地打了個哈切,拿起床邊早都備下的清水,仰頭灌了一肚子。這些天他一直跟著蘇媯,母子兩同吃同睡,就是不怎麼說話。

“起來了呀。”蘇媯也不 回頭,他知道兒子最近跟自己鬧別扭,時不時就會說幾句這種鑽心的話。“今天新皇登基,我沒法照看你,你自個兒玩去。”

“我也要去。”

金子走到梳妝台那邊,拿起點青鹽潔齒,順便從跟前的小金碟裏拈起枚荔枝含在嘴裏,原本是備下香片來清新口腔,可他覺得香片的味道甚是濃俗,還不如荔枝來的爽利。

“你去做什麼。”蘇媯在鏡中再次打量了番自己,確定妝容沒掉,衣裳沒皺,她抬眼看著金子,說道:“原本我不能出現,可寒兒再三要求我去,就在側門看他登基,你跟著去算怎麼 回事。”

“我也想看啊,想看那私生子到底如何厚顏無恥的當皇帝。”

“住口!”蘇媯用手肘撐著小幾起身,她迅速走到木屏風後,瞪著正換衣裳的金子,嗬斥道:“他從今天開始就是皇帝了,你要是再口出不遜,我就不客氣了。”

“哦。”金子砸吧了下嘴,挑眉壞笑:“是怎麼個不客氣,把我逼得跳井子?還是像對付爹爹那樣,明著重用實則軟禁?”

“你,”蘇媯真是後悔,這麼多年把這臭小子寵壞了,讓他現而今這般跟自己頂嘴,她抬起的手遲遲不落,隻是瞪著兒子,眼中含淚。

正在此時,殿門吱呀一聲開了。

緊接著一個低沉溫和的男聲響起:“娘和金子呢?天還沒亮,他們去哪兒了。”

“估計你娘也跟你舅舅似得,帶著金子把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