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拿起門口的背包,匆匆離開了。之後孫慈才說她叫黃莉莉,是上門推銷東西的,剛才借用了家裏的衛生間。
兩人在廚房裏忙活了半天,做了一頓大餐出來,趙峰果然如孫慈說的,準時回來了,手上還捧著一把玫瑰,見到於葳還有點不好意思了。於葳觀察趙峰是真有悔改之意,也算放下了心來。
吃過飯後於葳就要回去了,孫慈把她送出門,兩人又在門口聊了一會兒。
“又起霧了,”孫慈抱怨道:“東湖這邊,這一段時間老是起霧,害得我都不敢開窗戶了。”
一團團微帶寒意的濃霧蔓延開來,掠過身旁。別墅前麵裝著耀眼的高壓水銀燈泡的路燈也顯暗淡無力,在翻騰繚繞的霧氣中閃爍迷離。
於葳盯著遠處微微睜大了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一團黑影略過,朦朦朧朧,看上去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然而那身影很快就從霧中出現了,竟然是一條大狗。
這狗身形碩大,四隻碗口粗的腿,三角形的耳朵直直豎起,隱約能看到狗嘴裏鋒利的牙齒,它就這樣打量著於葳,然後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於葳有點害怕,她拉著孫慈想要進屋去,然而孫慈似乎是見過這狗的,甚至還招手叫它快些來。
“是我們這一片一個老人養的狗,”孫慈解釋道:“我見過好多次,不咬人。”
於葳還是對大型犬親近不來,尤其是這樣的豹犬,不過這豹犬似乎沒有傷害人的意思,乖乖由著孫慈**,甚至還看著於葳,也搖了搖尾巴。於葳略略放下了心,這時候就聽見一個呼喊的聲音,果然是老人來尋他的狗了。
“下次我要用狗繩把它拴住。”這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雖然這狗看上去溫馴聽話,麵容也是一臉憨厚,但是於葳到底還是沒有伸出手去摸一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氣的原因,這狗的眼睛烏沉沉地,看人就像人看人一樣,讓於葳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她坐上趙峰的車,車在霧氣中行進有點困難,不過剛剛出了東湖區還沒走上大道,於葳忽然在拐角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揆一?”於葳叫道:“你怎麼在這裏?”
沈揆一也上了車,他的大衣已經叫霧氣沾濕了,“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於葳忽然覺得車裏的空間窘迫起來,她偷偷看向沈揆一,而沈揆一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從車上下來,雨已經夾雜了小雪,滴滴落在地麵上,有著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趙峰沒有將他們送入校園裏,門口的還是太麻煩。沈揆一就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於葳身上。
於葳好一會兒才推拒起來,然而沈揆一走的很快,她隻好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她就這樣盯著他淺色的亞麻襯衣——沈揆一是個喜歡敞開衣領的人。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隻是快步走著。
沈揆一的背影是柔和的,似乎被大雨模糊了輪廓。一頭濃厚的頭發散亂地垂落在耳側。於葳也不知道無意識地盯了多久,似乎隻要能走在他的身邊,凝視著他,其他的都不再重要。沈揆一帶給她溫暖踏實的感覺,她此時並沒有發覺這樣的想法是多麼的罕見,因為其他人並沒有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於葳在溫暖的室內脫掉了大衣,猶豫了一下就順手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如果所有的厭勝術都是在暗中布置的,不能見光,那麼蓋好了的房子,主家也不知道匠人下沒下厭勝,就由著這種邪術害人,隻有等到災禍降臨了,才知道嗎?”
沈揆一看了一眼她,“你的鼻子上,有髒東西。”
於葳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點凸起,像是泥巴點甩在了上麵,她微微驚呼了一聲,對著鏡子才看到她的左半邊臉上,竟然有兩三個黑點。
“像斑點狗。”沈揆一樂嗬嗬取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