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絲龍在十碼的距離上縱身躍起,短短的脖子縮進肩胛骨裏,砰的一聲撞入人群。兩個食人魔剛提起大棒,還來不及舞動就被絲龍的尾巴掃中,身體直挺挺的飛出。
阿爾豐斯看得目瞪口呆,僅憑身體就能有這樣的力量,即使是精銳騎兵,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也要來回幾次攻擊才能使這些綠皮生物負傷。它們的尾要是掃在人的身上,恐怕就不是飛出去那麼簡單了。
食人魔被同伴的死激起了鬥誌。幾個綠皮生物狂吼著,手中的大棒揮舞,裸露的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血色。這是食人魔最拿手也是唯一的魔法——嗜血術。加持了這種魔法後,受術者暫時性變得狂暴好戰,隻要嗅到血腥味,受術者都會不顧一切的展開攻擊。和狂戰士明顯不同的是,狂化後的狂戰士會進行敵我不分的亡命攻擊,嗜血術則可以讓受術者保持一定的清醒度,但攻擊力遠遠比不上狂戰士。
一個食人魔低頭避開絲龍的掃擊。旁邊的絲龍看到有機可乘,利爪迅速揮出,將食人魔的臂膀切水果般齊肩削下,急噴而出的血水化作一層薄薄的紅霧。他根本不知道痛苦,剩下的一條手臂繼續揮動著大木棒,重重砸在絲龍的頭上。絲龍低吼幾聲,含憤的一棒也讓它感覺到了痛苦的味道。利爪疾伸,插入讓它蒙羞的食人魔的胸口。垂危的綠皮生物不退反進,讓絲龍的前肢整條穿過自己的胸膛,雙手抱住它的身體,一口咬在絲龍的肋下。絲龍嗷的一聲怪叫起來,它也頂不住食人魔的一口利齒。
掃擊落空的絲龍剛好轉回身,幫同伴擋住了來自背後三個食人魔的襲擊。兩頭絲龍在配合上絲絲入扣,合作捕獵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它低鳴兩聲,好像在叫同伴快點解決手邊的問題過來幫忙。被咬的絲龍終於從驚怒中反應過來,也張口朝食人魔的頭上咬去。絲龍的嘴要比食人魔大上好幾倍,上下頜都布滿了匕首般的牙齒。食人魔的牙功遠遠遜於絲龍,除了咬破一層皮之後也沒能咬下絲龍的半塊肉。絲龍牙齒一錯,卻他的腦袋整個切下。
十三個食人魔還剩下十個,兩頭絲龍幾乎是毫發無損,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食人魔從一開始就沒任何勝算。且不說實力上的差距光是戰術上他們就已經輸上一籌。光明正大的對戰,十個食人魔也對付不了一頭絲龍,何況現在還被絲龍算計了一著。
阿爾豐斯真想讓其他大陸那些以騎士職業為榮的理想主義份子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即使麵對比自己弱的對手,都要在戰術上爭取主動權,集中力量攻其不備。同為騎士,月之心的人就沒把榮譽看得比生命還重。但在別的大陸騎士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榮譽即吾命”,到了月之心,變成了“權力即吾命”。
食人魔開始邊打邊撤。他們開始意識到絲龍的真正目的不過是填飽肚皮。三個食人魔屍體,差不多六百磅,勉強能讓絲龍吃個肚飽了。兩頭絲龍麵對著食人魔的背影大聲吼叫了幾聲,也無意前去追趕。
戰鬥在食人魔快速向南撤退的尾聲中結束。絲龍則留在原地大口嚼食自己的戰利品,屍體的碎塊混合著花花綠綠的內髒不斷從巨嘴裏溢出。那種饕餮般的狼吞虎咽讓阿爾豐斯看的毛骨悚然。
這是場活生生的弱肉強食。沙漠裏這樣的事情每天、每時、每刻都在重複上演,沒有任何生物對此有半句怨言。
阿爾豐斯一直等到絲龍揚長而去後才從沙坑裏爬起來。這裏也不能久留,血腥味會吸引很多較弱的生物來啃食殘渣。很顯然,像他這種孤身上路的旅行者將是嗜肉的中型動物們最好的攻擊目標。
阿爾豐斯的冒險非常成功,米拉頭一側躲過迎麵而來的雙指,彎刀轉了方向朝阿爾豐斯腰間抹去。阿爾豐斯變拳為抓,順著戟身一蹭而上,左手死死攬住米拉的頸部,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這是一個機會,阿爾豐斯從交手開始一直在等著的機會,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隻有現在才能貼到米拉身上,通過近身擒抱來取勝。
米拉如果能夠知道阿爾豐斯的心思,那麼一定會後悔保留那隻眼睛,但它已經沒有後悔的時間。周圍響起了一大片呼喝聲,沙華魚人在為自己的頭領加油助威。米拉彎刀稍向後收,隨即捅出。阿爾豐斯腰一扭,避過刀尖,右肩重重撞在米拉身上,兩人同時摔倒在地,魚人男爵被他牢牢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