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白鯊一擺尾,在沙華魚人四周轉了下,和鯊群一起率先離開戰場,碎殼和鯊魚之間的協議已經生效。沙華魚人一個接一個跟著後麵撤離,它們不但失去了領導者,連精神支柱也離開了,求勝的心情徹底瓦解。

一分鍾後,這片海戰的區域就隻剩下不斷彙集過來的梭羅人了。阿爾豐斯看著靜靜躺在海床上的米拉,無論生死再也沒有誰有興趣再看它一眼。這就是決鬥的代價,勝者可以擁有四射的光環,敗者則永遠沉淪。

碎殼遊到阿爾豐斯身邊,穩穩將他的身體托住。“你的冒險真令我賞心悅目。”

“原來活著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我還欠那頭虎鯨一條金槍魚,你不會介意幫一個小小的忙吧。”幸好和碎殼對話不用動嘴皮,阿爾豐斯現在可不想再浪費什麼體力。

看到碎殼往深海潛去後,一個梭羅魚人從他們的族群中鑽了出來,他們顯然對夜影有很深的忌憚。梭羅人一拍身下的坐騎,海豚迅速向阿爾豐斯遊來,將阿爾豐斯頂了翻身,然後負在背上,好讓阿爾豐斯能露出水麵透氣,梭羅人隨即跟著冒出水麵。

“人類,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我謹代表梭羅魚人部落對你致以最衷心的感謝。沒有你,今天我們大部分人將難逃厄運。”梭羅人的通用語說得字正腔圓,比沙華人好聽上了百倍。

“你們用不著表示感激,我無意參與你們兩個部族之間的戰鬥,隻是和沙華魚人了結一點個人恩怨。”阿爾豐斯並不願意受人恩惠,也不願意別人對自己感恩戴德,可以置身事外永遠是明智之舉。

“你是搭乘剛才那條商船的旅客?作為回報,梭羅族人很樂意帶領你們直接穿越海裏那片旋渦區域,以後我們互不相欠,這樣可以嗎?”梭羅魚人提出的回報有點不合思維邏輯,全沒有人類社會的味道。

“十分感謝你們的指引,我接受。”阿爾豐斯卻很欣賞梭羅人這種幹脆的作風,一件歸一件,完事之後大家分道揚鑣,拍拍屁股走人。而且有他們的領路,在航海線路上也不至於完全依賴莫妮卡,梭羅人和傭兵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可信度遠遠高於莫妮卡。

水下的響聲傳來,碎殼帶著那頭虎鯨從深海處遊了上來,梭羅魚人迅速結束了和阿爾豐斯之間的談話,避在一邊。

“那頭家夥隻用了六口就吞了一整條金槍魚。我要回去了。”碎殼指了指次元袋,他喜歡的是強大的個體,對梭羅人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阿爾豐斯笑笑,解開袋口。

當布蘭克和洛卡合力將阿爾豐斯拉到甲板上的時候,全然想不到阿爾豐斯會這麼狼狽,那件法師袍上麵染滿了大片淡淡的血跡,已經碎得不成模樣,有些地方隻剩下一些麻布纖維連在一起,裸露的身體上還布滿剛愈合的傷疤。

布蘭克摸著阿爾豐斯肩膀上的傷口,滿臉愧疚,“抱歉,我們這些人什麼忙都幫不上。”

“別擔心,在下麵和一小隊沙華魚人發生了點磨擦。”阿爾豐斯不想讓隊友擔心,故意將話題引開,“有個意外的收獲,梭羅魚人願意為我們帶路直接通過旋渦區。”

從卡利德往北航行五天之後,飛魚號來到了旋渦區域。從海麵看來這裏和其它海域的情況差不多,可除了阿爾豐斯和奧帕,所有的船員包括傭兵在內都是一臉的凝重,這是條死亡航道,在這裏發生事故的船不計其數,除了海上的冒險者、走私商甚至海盜,所有臨海國家的官方船隻都力圖避開這條航線。最安全的走法是從利卡德港往東北方向斜行兩百海裏之後再折道北上,比直航多拐一個大彎,以損失大量的時間為前提保證船隻的安全,這也是布蘭克他們到倫特爾的時候所走的路線。這片海域的存在讓少數幸運兒發了橫財,但更多的人卻連人帶船葬身於海底洶湧的旋渦暗流之中。

飛魚號原來所走的航線是繞著兩個旋渦區的外圍通過,並沒有深入旋渦區的中心地帶。外圍海域是一個洛卡魚人部落的活動範圍,如果走直線至少能縮短四天航程,但是從來沒有船隻成功穿越的先例。不過即使是走外線,風險依然存在,莫妮卡的記憶裏擁有一筆她父親留下的財富:能計算出旋渦出現時間的方法和知道暗礁的具體分布區域,飛魚號能夠安全行走這條線路的原因就是因為裝在她腦袋裏的數據資料。不過這一切在梭羅魚人的回報下變得毫無意義。所有船員都興奮不已,梭羅魚人不近人情的怪脾氣眾所周知,難得他們肯為船隻領一次航,無論是誰隻要記住了這條直通航線,必將成為屈指可數的海上富豪,直線不僅可以縮短航海時間,這塊險地還能作為海盜最理想的依托,一旦麵臨被圍剿的危險,隻要縮入這片區域的中心,再多的敵船也隻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