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人真是感到無上榮幸。”雇主向阿爾豐斯舉起酒杯,“要是她們在這裏住上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話說到這裏,也沒有深談下去的必要了。
雇主叫海爾曼,並不是本地人,席間除了對自己的身份外隻字不提,言談間見聞也極為廣博,對各地的異事風情信手拈來權充談資。
阿爾豐斯來到那間旅館門口,和店主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進去。房間還是這麼一塵不染,顯然每天都有人進來打掃,桌麵端端正正擺著一封信,是那個海盜紮伊裏兩天前留下來的,信裏隻寫了一個地址:胡桃街一百八十四號。
“呃,我想問一下,胡桃街怎麼走?”阿爾豐斯結算完房錢,隨手塞給旁邊的學徒兩個銀幣。
“先生想找點樂子?從這裏出去朝市場的方向走,往左拐一個街口就到了。”那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孩興奮朝前方指了指。
街道很寬敞,街稱雖然叫胡桃,但阿爾豐斯在這裏連一顆胡桃都沒見著,倒是看到了很多女人。
這些女人大都徐娘半老,僅靠濃妝豔抹才遮蓋住消逝的青春,隻要稍微留意一下她們手上的皮膚就能大概猜出個實際年齡,真正讓男人舍得大把扔錢的貨色都在屋裏,她們絕不會做站街拉客這種降低身價的事。
阿爾豐斯逐個門牌數下去,在一百八十四號前麵停下來。紮伊裏選的地方和那間旅館差不多,既不是人聲鼎沸的豪華大院,也不是陰暗晦澀的小窩,倒像是個正經人家的住宅,半遮半掩的木門裏依稀透出暗紅色的燈光。
一個大漢從昏暗中顯出半個身影。阿爾豐斯也沒有說話,手指捏著一枚金幣晃了晃,交到他手上。
迎麵而來的是一陣幽香,室內燃燒的香料讓人有種微微醉酒的感覺。
寬敞的房間內十幾個女人或坐或站,沒有人對阿爾豐斯這個陌生的來客騷姿弄首,她們都在專心致誌的忙著自己的事,甚至有個女人還拿著本書在燭台旁不停翻動。阿爾豐斯有點佩服這裏的老板,每一間院都是鶯鶯燕燕的軟語溫香無疑會讓客人感覺厭倦。就拿這個看書的女人來說,雖然她的眼光一直瞟著自己,但也許她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隻是上了她或多或少都會讓男人添上一兩分成就感。
一個穿著正統連襟晚裝、四十多歲的老女人走過來,幽雅的牽著群擺向阿爾豐斯行了個曲膝禮,“歡迎您的光臨。”
“夫人,十分抱歉,我來找一個朋友。”阿爾豐斯微笑著回答。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這裏的每一位姑娘都會成為您最貼心的朋友。”那個老女人仍然保持著禮節。
“我想找紮伊裏。”
“那位在海上飄泊的先生?您來得可真是巧,他二十分鍾前剛來。”
“如果您能帶我去他的房間,我將萬分感激。”阿爾豐微笑著將一枚金幣放入她的掌心。
“梅麗,請帶這位好心的少爺到七號房,你將會得到他神一般的關懷和恩賜。”老女人向靠在最角落的一個坐得筆挺的少女點了點頭。
阿爾豐斯被一隻溫柔的小手牽著帶到第七間房前麵。房內傳出吱吱的聲音。他正想敲門,旁邊那個叫梅麗的少女阻止了他的動作。
“您不覺得這是個不合時宜的動作嗎?”走廊的牆上有一個燭台,明滅不定的火光下隱約可見梅麗雙頰上布滿嬌羞的紅暈,水汪汪的媚眼簡直在勾人心魄。“八號房今晚沒有人。”她扭動著身軀貼近阿爾豐斯。
阿爾豐斯不由得暗中讚歎了一聲,這些賣身女的素質真是棒,她或許沒有克裏絲蒂娜的英姿,也沒有朱迪思的驚豔,更沒有凱瑟琳的氣質,但是她卻有撩起男人的韻味。能在這種關頭把持得住的人並不多,恰好阿爾豐斯就是其中一個。他心裏突然一痛,如果旁邊的是克裏絲蒂娜,在這種氣氛下會不會……他猛一甩頭,不可能的事就不值得浪費時間去想太多。
“你確實很漂亮,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但是今晚的事對我真的很重要,不能有絲毫耽擱,下次我會……”阿爾豐斯在她耳邊柔聲說著,將裏屋的聲音一絲不留收入耳中。他確定除了床上的兩人外再沒有其他人。
梅麗的臉漲得飛紅,“下次找我最好在白天,那時候沒其他人……嗯……”說到最後一句字時輕得幾乎聽不到。
阿爾豐斯提高了點聲音:“紮伊裏在嗎?我還想要一箱上等白蘭地。”
房間裏麵的聲音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