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裝著琥珀色液體的杯子送到了他們麵前,雙方都沒有再出一聲。
另外一艘船已經冒起了熊熊大火,慘叫聲不斷回蕩在海麵,奧帕正帶著它的部下展開屠殺,有韋伯在旁邊看著阿爾豐斯不擔心自己的部屬出現陣亡狀況。
船員們還在全神貫注的工作著,外邊的事情好像和他們已經沒有關係,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為這艘船服務。隻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人才會有這種心態,他們已經決定和船共存亡。
大副一杯接著一杯大口灌著酒精,這種壓抑的氣氛讓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感覺很沉悶,四五杯之後,他突然一把將酒杯摔到地麵砸得粉碎,霍然站起,他終於忍不住了。
“坐下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船長!”船長低沉著嗓子喝道,“就算死,我們也得保持身為海員應有的尊嚴。”
“可是……可是我很不甘心,反正是死,和他們拚了。”大副大喝一聲,正在收拾東西的幾個海員都向他看了過來,這也正是他們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
“拚?你拿什麼拚!外麵的六十五人已經盡了全力,這兩位從上船到走到這裏隻用了五分鍾。”船長盯著阿爾豐斯的臉慢慢說著。明顯他一直注意著憑空出現在海麵上的兩人。
“我不願意就這麼死!我還年輕……”大副的臉色變了幾下,顯然在做著最後的心理鬥爭,拳頭握得格格作響,船長的話給了他致命一擊,徹底粉碎了抵抗的決心,長歎一聲,頹然坐下,隨即雙手抱著頭,不斷的錘打著自己。
一裏外的海麵,隱約可以見到士兵們抗著大箱大箱的奢侈品從船艙裏走了出來,呼喝聲表示零星的戰鬥還在繼續。誰都可以看出這隻是戰鬥的尾聲。
阿爾豐斯慢慢轉動著杯子,既沒有說讓他們活,也沒說要他們死,蘭希開始也不太了解阿爾豐斯究竟是有什麼意圖。不過在看到大副的動作之後她也慢慢放鬆下來,甚至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她很放心,酒裏要是有手腳阿爾豐斯早已經出言提醒了。
阿爾豐斯想看的是人類對待死亡的心態,他已經如願以償,危急時乞命的人見得多了,作困獸之鬥的死硬分子也很稀鬆平常,不過像這個船長的表現還真是少見,以最冷靜的心態麵對死亡。
“能不能在我喝著酒時和這船一起沉下去?這是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船長對自己的船員很嚴厲,但對著阿爾豐斯時卻表現得很輕鬆。
“我說過要你們死嗎?”阿爾豐斯慢慢玩著手裏的酒杯。
大副和其他三個船員頓時麵露喜色,阿爾豐斯的話無疑在烏雲滿天的情況下透出的一絲陽光。
“不過我也沒說讓你們活下去。”
烏雲隨即合攏,剛看到的陽光也被擋在外麵。
蘭希不由得噗哧一笑,阿爾豐斯玩人可玩得夠絕的,一句話讓他們飛上天堂,再一句話又讓他們從天堂掉回地獄。
“你究竟想怎麼樣?”船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終於忍不住了,“人可以殺,卻不能隨便侮辱!”
“不想怎樣,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們到我地船裏喝上一杯。”阿爾豐斯展顏一笑,“你的酒很好喝,不過請相信我珍藏的酒不會比這瓶蘭姆酒差。”
掃蕩的船艙裏沒有酒,卻有夢域,在那裏所有人都能喝到自己想象中最美的美酒。
奧帕將部隊的傷亡報告整理出來,十三人受傷,船隊幾乎全殲,隻俘虜九人,阿爾豐斯手頭占了五個名額,除了三個船長,還有多明哥的兩個會計,一個大副,三個船員。
多明哥商會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陸路,海路缺少應有的防備,運輸船上都是一些普通的船員,不單缺乏戰鬥人員,連法師都沒有配置。法師的集中使用雖然能夠獲得更大的效果,隻是人手的極度稀缺也讓其它商隊顯得捉襟見肘。
奧帕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進攻步驟。
一開始是韋伯在掃蕩甲板上引誘敵人射擊,運輸船上的武器不多,每次射擊隻有稀稀疏疏三十多枝箭,掃蕩完全升到海麵後,奧帕指揮部下利用掃蕩船身高大的優勢,隻三輪強弩輪射就將對方的弓箭手完全壓製住,然後韋伯和卡爾率領五十名突擊隊開始過舷肉搏。因為互相進行遠程攻擊,有兩名士兵被流箭所傷,受過救護訓練的士兵在五分鍾之內做出簡單處理。
船員們在海裏大概救起一百多個護衛人員,全船總共有兩百四十人,人數上雙方都差不多。不過在接觸的第一輪卡爾他們用輕十字弓幹掉四十多人,奧帕留下六十人進行不間斷射擊,它親自帶領九十人發起第二波衝擊,將缺乏武器裝備的船員驅散,然後進行短兵相接戰。六十人的十字弓手分出五十人進行第三輪攻擊隊。隻留下箭法最精準的十人作為狙擊手,用單發弩矢進行準確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