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若命運縹緲,那將其改變(1 / 1)

長天在黑暗中靜坐,耳邊有流水聲傳來,有水滴滴落在他肩上,地麵濕潤。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選了一個方向,掙紮著挪去,直到感覺貼上了牆壁,他才微鬆了口氣。

同時,他一直在思考他們三人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西昊的人垂涎。他和富貴身上帶著的都是普通的低階法器和草藥,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難得,但這絕對不是西昊人費心追求的。或許阿蘊身上有什麼法寶,可是從之前聽到的談話中可以知道,這東西是他們身上都有的。

他們身上都有的?想到這裏,長天突然想起,阿羽曾經分別贈給他們五人一塊令牌,那塊令牌上雕著木涼樹的形狀。

會是這個嗎?長天思索著。可這個令牌有什麼用呢?

令牌、木涼、西昊,長天覺得有什麼線索他快抓住了,他遺忘了什麼呢?

突然他想到了那晚將木涼寨燃燒的大火,他原本一直很抗拒回憶那晚的事。學塾放假的時候,他們約好五天後一起去木涼寨玩,後來顧羽給他們傳信問要不要提前一天來寨裏。因為正好趕上屠蘇節,這是屬於群山的節日,偶爾會看到西昊的人,山下的人是沒資格參加的。因此顧羽來信問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同意了,結果前一晚長天和阿宛、雲裳去富貴家叫他時,因為富貴家的姨娘和他的母親又吵了起來,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等他們再往木涼山去的時候,隻看到了漫天大火。

他永遠忘不了那種從腳底升起的寒意,他們僵立在原地,內心升起絕望,最後是富貴反應過來,嘶聲大喊:“來人啊,救火呀!”

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那晚的事情了,因為每次回想他都忍不住想如果當時沒有耽誤時間,是不是就能救下她?

可現在,他發現,有一些事情被忽略了。小鎮上的人說那晚有人看見了雲騎尉和玄武軍的蹤跡,他一直以為是山上的人為了在人間大勢中占據先機,所以才勾結世家大族滅了木涼寨,使西昊入軒門,讓這盤局做得更大,從而獲取更多的利潤。

但是,西昊會是被動入局的嗎?如果那晚他們沒有耽誤,那麼起火的時候他們五人應該都在山上,而他們五人身上都有那塊令牌。細思極恐,長天不斷地冒著冷汗,會不會這是西昊與山上人聯手做的局,山上人求的是改朝換代的機緣,而西昊要的是木涼寨的令牌。

隻單單要令牌嗎?長天還是覺得有哪裏說不通,還有令牌有什麼用?當初顧羽送令牌給他們時說的是,以後要是遇上不長眼的土匪就把令牌給他們看,作為九曲十八寨的土匪頭子,沒人敢對木涼寨的客人不客氣。

當時他們都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身份牌,難道這令牌暗藏玄機?

還是說這個猜想並不對,西昊人要的並不是令牌?那他們身上還有什麼呢?

如果要的是令牌,那說明那晚的大火針對的不僅是木涼寨,還有他們。可是西昊人怎麼會知道那晚他們要去木涼寨呢?最重要的是西昊人為什麼會知道顧羽送了令牌給他們?

突然他想起了那封信,是不是有人看過顧羽傳給他們的信?可是,顧羽是用木涼寨的人送的信,送信的人是顧羽爺爺給顧羽的守衛。

冷汗打濕了長天的背,他想起他們是先在學塾門口約好了要去木涼寨,接著才有顧羽的信,如果木涼寨有奸細,那這小鎮是不是也有眼線,聽見了他們在學塾門口的談話?

是不是他們一直生活的小鎮其實一直在各方勢力的監視下?那阿蘊通過龍門試進入上玄門是不是也是一場陰謀?

長天越想越可怕,冷汗直冒,富貴家作為小鎮最大的地主,私底下與西昊也有些貿易往來,那他們對這件事知道多少呢?那晚富貴的母親和他父親的姨娘爭吵會不會隻是一場絆住他們的戲?還有他自己的祖父是狀元及第,他的二叔也是兩榜進士,他的父親是探花,可為什麼他們從來不願去小鎮學塾授課,相反總是很抗拒,他們是不是也知道什麼?

他想起那三年家裏人的冷眼相看,想起母親擔憂的神色,他突然覺得很痛苦。

他自詡自己聰明過人,卻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愚笨癡傻。他忍不住懷疑他一直活在一場陰謀裏,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料,那為什麼不肯放過顧羽一條性命?

她才十五歲呀,她那麼蠢又那麼容易相信人,顧老爺子不可能把木涼寨交她手裏,那她又有什麼威脅呢?

還有,如果是為了令牌,那麼在小鎮的三年他們為什麼沒遇到危險,出了小鎮就遇到了西昊人呢?那麼阿宛和雲裳會不會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他知道他們離開後,那兩個姑娘肯定也離開了。

長天坐在黑暗裏垂著頭,他希望一切隻是自己想多了。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為首的人吩咐手下把他帶走。越往外走光線越亮,他微眯著眼,待適應了光線後,才發現他之前一直待在一個山洞裏。

“首領,人帶到了。”

那人轉過山身,長天發現是自己見過的臉上有圖騰的人,那人彎起嘴角詭異地笑了笑,轉頭看去。長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猛地睜大了眼,被熊熊火焰包圍的那人正是謝流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