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院裏的姐姐說,把茉莉花味衝了蘭花的香味,不敢用呢。我就帶回來了,隻留了點心給他們。”杏果吱吱喳喳一如以往,黛玉這才打消了疑惑。
杏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梅嬤嬤在外頭的家,府裏套了驢車送杏果,還帶著一個小丫頭,到了地方,下了車。
別人看到這排場,還當是什麼小戶千金,隻有過來開門的漢子,很是疑惑的打量她,“敢問這位姐姐,是哪家的。”顯然看出了她丫鬟的身份。
杏果甜甜一笑,直接跨了進去,“你就是梅嬤嬤的男人吧,是主子叫我來看看你兒子的傷。”
驢車後頭是一輛馬車,一位郎中被人扶著跳了下來,是杏果半路接上的,由黛玉親自下了貼子請的,一位太醫的侄子,雖未進太醫院,但在外頭行醫名聲極好,更是擅長外傷。
漢子神色一怔,隨之一雙大手捂住嘴,唔唔咽咽的發出幾聲悲戚之音。但他很快收斂了悲意,雙手胡亂在臉上一抹,伸手道:“請,姑娘請,大夫請。”
這間院子是他們租的,以前的房子已經為了給兒子看病而賣掉了。狹□□仄的房間,卻掃的一塵不染,窗台上還放著一小盆綠色的植物,散發著暗暗的幽香,打眼一看,是一小株茉莉花。
一個形容憔悴的小夥子躺在床上,光看他臘黃的臉色和瘦的脫了眶的樣子,幾乎無法想像他以前曾是鏢局裏進行的鏢師。
郎中拿了脈,蹙起眉問了許多問題,再一次拿脈後開了口,“這小夥子是被刀傷及了內腑,裏頭的傷口未愈,一直在滲血,外頭的傷養的再好也斷不了根。還有以前的藥方,補的太過,再這麼補下去,裏頭的傷越發愈合不得。”
他們家之所以會困頓至此,正是因為補藥比傷藥還貴,一吃幾個月,將家底全吞了個幹淨。若不是有王府的一份月例領著,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那,那,那還能治嗎?”漢子一聽裏頭還有滲血,手抖的幾乎握不住遞上來的茶。
杏果接過茶碗,“大叔別急,聽聽郎中怎麼說。”
又衝向郎中道:“這是主子身邊一位得力的嬤嬤的家人,還請您盡力,不用擔心費用,盡管開好藥。”
郎中點了點頭,“先把以前的方子停了吧,別的不論,要先止血,然後……”
開完了藥方,杏果直接叫小丫頭跑了一趟抓了藥。和漢子一塊送了郎中出門,杏果輕福一禮,“多謝大夫,以後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三日後我來複診,如果這中間有什麼不好,盡管來我。”郎中留下了地址,上了車。
小丫頭抓了藥回來,杏果幫著煎好藥,看著病人喝下去,這才放下一百兩銀子,漢子要推,杏果擺擺手,“又不是我給的,是我們主子賞的,先把你兒子治好了再說感謝的話吧。”
漢子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送了杏果出門,杏果一想到這人躺在床上的慘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大阿哥,在心裏念了兩聲佛號,隻望這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亂想,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
杏果告辭後回了林家去看她爹娘,金嬤嬤見到女兒,喜的不住問她,“怎麼這個時節過來,是辦著差事順便還是特意回的,可不能仗著得寵就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這種人嘛,是替主子到外頭辦事,順便過來的,跟白露姐說過了,不礙事的。”杏果給小丫頭和趕車的車夫送了茶水和點頭,又給他們找了地方休息,自己偎到了娘親跟前說話。
“最近家裏沒啥事吧,主子一直掂記著呢。”杏果開始套話,她可不敢直接問,自己的娘自己知道,隻要是事關主子的事,口風不知道多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