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房間裏隻剩下陳默的喘熄聲。
過了一會兒,陳默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急匆匆地找到行李箱,從裏麵翻出一個藥瓶來。蘇沫認得出,這是他們在療養院的時候,薑醫生遞給陳默的藥。雖然仍然鬧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一刻,蘇沫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並不長久,隻是那麼微妙的一刻。
她把開水遞給陳默,對方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就著水,將藥片送了下去。
“為什麼……要這樣……”這樣一折騰,陳默似乎冷靜了許多,坐在沙發上,嘶啞著聲音問她。
蘇沫有些茫然地看著陳默,“我還是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已經睡著了,我就洗了澡,也睡了。安德烈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並不知道,難道說,他和你說了什麼?”
陳默聽了這話,眼神卻是一暗,“別騙我蘇沫,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如果你真喜歡他,我們回去以後,離婚就好了。”
26
26、機場 ...
那一晚,對於蘇沫和陳默來說,無疑是混亂又難過的一夜。好不容易收斂了情緒的陳默,獨自躲在涼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直到他滿身都是煙味,眼睛充血似的通紅。
而蘇沫則躺在床上,靜靜地瞪著天花板,說不出的難過和別扭。她想著陳默發怒的樣子,神經質的拿出安眠藥咽下去,想著他方才歇斯底裏地大喊,忍不住膽戰心驚的發抖。
還有那一聲輕易說出口的離婚,蘇沫在心裏懊惱的想。在陳默眼裏,他們的婚姻又是什麼呢?為什麼,被他這麼一說,好像是自己在玩弄他的感情一般。一開始,明明是這個混蛋,威脅自己結婚的,怎麼現在偏偏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讓她滿心都是負罪感。
這樣那樣的感情都糾纏在一起,蘇沫如何能睡得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直到午夜,仍然理不出個頭緒來。最初的害怕退去以後,女孩子的心裏充滿著委屈的怨恨,她搞不懂陳默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蘇沫決定找陳默好好談一談,怎麼就突然要提出離婚了呢?
明明前一刻還是那麼溫柔相待,可是後麵就突然變了個模樣,總不會是因為那個漂亮性感的白俄女人吧。蘇沫撅了撅嘴,從床上爬起來,到涼台上去。外麵一片漆黑,夜晚的普羅旺斯寧靜而美好,薰衣草的香味還在空中沉澱出清新的氛圍,漫天的繁星映襯著遠處安靜的村莊和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地。明明是看不到的,可是蘇沫知道,就在那個方向,有著非常漂亮的美景。
陳默坐在涼台外的躺椅上,或許是因為安眠藥起了作用,不知何時,他已經睡著了。男人的手裏還捏著沒有抽完的香煙,燃著微弱的光芒,蘇沫走過去,輕輕將香煙取出來,扔進煙灰缸裏,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到陳默身邊,靜靜地望著熟睡中的男人。
陳默的眼底有深深地疲憊,看起來筋疲力盡,蘇沫努力回憶著陳默發火的時候說過的每一句話,卻還是無法把整個事件串聯起了。她隱約知道,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了,可是以她那點貧乏的想象力卻還是想不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房間的門是她鎖得沒錯,可是那時候,陳默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如果她後來把安德烈帶進房間,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看起來,那麼氣憤。
何況,根本和她沒有關係嘛。她又怎麼知道,安德烈怎麼會跑到她房間裏來。女孩子伸出手,輕輕戳了戳陳默的臉,發泄似的哼哼了兩聲,然後小聲說:“我告訴你哦,再欺負我,再莫名其妙發脾氣,我就真的和你回去辦離婚。”女孩子說完,又搞怪地伸手捏捏陳默的臉,隨後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回到屋子裏拿了被子過來,蓋在自己和陳默身上,睡著了。
所以,第二天早晨,當陳默醒過來,就發現蘇沫枕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那時候,時間尚早,太陽剛剛升起,天邊的雲層露出一種溫暖的橘紅色。女孩子的臉因為陽光的映射顯得嬌憨又紅潤,倚在他的肩膀上,依賴地勾著他的胳膊。
陳默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蘇沫的臉,描繪著女孩子秀氣的五官,嘴角勾起一個微弱的笑容,低聲說:“對不起,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這個小小的插曲徹底敗壞了兩個人遊玩的興致,陳默還在為安德烈和蘇沫的關係耿耿於懷,蘇沫仍在怨恨陳默莫名其妙的發神經。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再次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彼此之間,小心翼翼,不敢說一句話。
要不然還是回去吧。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們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收拾好了行李,退掉房間,陳默和蘇沫下了樓去,正巧遇到準備離開的安德烈和Kitty。安德烈顯然被揍得不清,臉上戴著一副巨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他整張臉。不過即使這樣,他額角那明顯的淤青,仍然顯眼的露了出來。
“哦,陳默,你不會還要繼續追殺我吧。”安德烈看到陳默和蘇沫下了樓,誇張的叫了起來。他昨天本來渾渾噩噩,後來被陳默丟出門外,也漸漸醒了酒,大概猜到了發生過什麼,隻得自認倒黴的回到房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