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表麵單薄,力氣卻不小,一下子把蘇沫拽進了懷裏,兩隻手輕輕摟住蘇沫的腰。
“上次和沈靜合作競標的項目很被市裏的領導看好,這一陣,我們又著手準備把北城開發區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工程承包下來了,今天的飯局上,那個局長已經透了口風,說一次,我們隻好好好做,勝算還是很大的。這個項目做完了,保守估計,公司下一年的營業額就可以超過今年的了。”
男人的手很熱,即使是冬天,也足夠讓蘇沫感到那股脈脈的體溫滲透進皮膚裏,她感到陳默下巴上的胡茬刮過自己的額頭,男人眼底的陰影也讓她心中一軟。
在外應酬,偶爾也會有些捧場做戲,蘇沫也不是不懂,隻是免不了心中別扭一番,何況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的,她隱約覺得事情或許不是應酬那麼簡單。
“這麼厲害啊。”蘇沫心不在焉地回答,想想又覺得別扭的晃,怎麼又是那個用香奈兒五號的沈靜啊,她在心裏泛著嘀咕,眼神再次瞄向陳默領口的口紅印,裝作不以為然地問道,“你領子上的印子是什麼?不會是口紅印吧。”
陳默先是一怔,隨後低頭看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恍惚和隨之而來的恍然大悟。
“沈靜喝醉了的時候,曾經在我身上靠過一陣,可能是那時候沾上了吧。
蘇沫臉色微變,聲音漸漸嚴厲起來,“為什麼她喝醉了要靠在你身上?”
陳默酒勁兒上湧得厲害,有些受不了地眯起了眼睛,“隻是靠一下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沫沫,我好累,我們去睡吧。”
蘇沫抬眼看他,緊緊抿了嘴唇,終究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拉著陳默往臥室走去,想了想又順手去廚房泡了一杯解酒茶,讓陳默喝了。男人真的是醉得厲害,很快就沉沉睡去。收拾完了東西,她輕手輕腳地躺倒他身邊,就這樣盯著陳默的臉。
眉毛、眼瞼、微顫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和薄唇……他們相處的時間明明並不算久,蘇沫卻覺得那似乎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日子,以至於陳默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與眾不同的習慣都已經深入到了腦海中。
生活的潛移默化比她想象的要簡單的多,蘇沫輕輕歎了口氣,偷偷用唇碰了碰陳默的臉,隻覺一片冰涼。
“陳默……”蘇沫輕輕換他,卻也不知自己想要說什麼。
第二天清早,陳默顯然已經把昨天的事忘得幹幹淨淨,又興奮不已的和蘇沫說著競標的事情。男人難得有那樣生動的表情,蘇沫實在不忍心將口紅印的事情再提起來,打擾對方的興致,隻得生生憋在心裏,隻覺得一肚子的內傷。
好不容易到了時間,陳默去公司,蘇沫去咖啡館。
現在,蘇沫已經有了駕照,陳默花了點錢,買了一輛中檔的轎車給她上下班。於是兩個人各自開車去上班。
想到那口紅印,蘇沫依舊覺得如鯁在喉,隻得在心裏念叨著事不過三,等下次如果再出這樣的事情,她一定不會這麼簡單就罷休。
可是,或許是冤家路窄,或許是有備而來,沈靜竟與蘇沫在那家小小的咖啡廳裏“巧遇”了。
“蘇小姐,真是好巧,沒想到你竟然是這家店的老板。”沈靜乍看到站在吧台裏的蘇沫,臉上掠過一絲適當而得體的驚訝。
蘇沫在心裏吐槽,沈靜和陳默走得那麼近,難道真的不知道蘇沫到底在做什麼嗎?
“是啊,好巧呢,沈小姐。”蘇沫輕聲道,兩個人走得近了,蘇沫便可以看清沈靜後頸那若有若無的吻痕,淡淡的粉色曖昧地遮擋在領子裏,隨著女子優雅地動作,時不時露出來。
“沒想到蘇小姐竟然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呢,哪像我們這些人,總是免不了要自己打拚,真是讓人羨慕啊。”沈靜低歎了口氣。
蘇沫下意識地咬了咬唇,隨後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這些小打小鬧的東西哪裏比得上你這樣的女強人啊。我啊,隻是做不來而已,有時候也希望能幫幫陳默的忙,可惜什麼也不懂。”
說到這裏,蘇沫免不了露出一絲沒落的神色,這一句倒真是肺腑之言。沒法幫他的忙,沒法融入那些和陳默相關的圈子,蘇沫始終都站在陳默的世界之外,安靜地張望,卻無法邁開任何一步。這畢竟是從小到大,沉浸在蘇沫骨子裏的事情,難以輕易拋棄或者改變。
沈靜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卻沒有再接這話,反而轉移了話題,聊起了一些美容之類的話題,那一套一套的說辭壓過來,蘇沫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是個土包子,什麼都不懂,在沈靜麵前越發顯得矮小了。
待沈靜厲害,蘇沫悶悶不樂地在咖啡廳裏坐著,眼瞅著情敵開始了試探,自己竟然全無招架之力,真是讓人頓生了一股子無力感呢。
蘇沫輕歎了口氣,再沒了心情,幹脆吩咐了幾句,讓兩個服務生看店,自己則打道回府了。
陽光暖暖的,從玻璃窗外透進來,照在書架上,蘇沫拿了水盆和抹布,將書本全都取下來,用抹布擦拭書架的每一個角落。心情不好的時候,蘇沫似乎偏愛做些家務活,似乎那些壞心情就如同灰塵一般,隨著她的動作一下子便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