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無盡的疼痛和疲憊,身體似被千軍萬馬踐踏過般無力,不似是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燒過一樣,火辣辣的刺痛著,令我不禁痛吟出聲,卻牽動了嘴皮,絲絲的疼痛從撕裂的嘴唇上突突的傳到我的意識來。

有人將我扶起,用蘸了清水的棉布輕輕的給我擦拭撕裂的嘴唇,極細心的點蘸著將水喂進了我的嘴中。

我掙紮著睜開了眼,在那昏暗的燭光中,那人的臉隱在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中,如夢似幻一般,我尚未恢複焦距的眼睛迷迷糊糊間看到了一個熟悉得如刻在心間的輪廓,心不由得漏掉了幾拍,不敢用力呼吸,我生怕自己的呼吸太重,而將這個美麗的幻境吹散開去。

那人見我轉醒,便探上前來俯下`身子親昵的用他的額比了比我的額頭嘀咕著:“有些發熱”,然後便要起身似要出去。

我的心因著他那親昵熟悉的舉動,不由激動得發顫,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亂了分寸,擔心此境此人再次如雲煙一般散去,中了魔障般的低呼出聲:“哲瀚……別走!”

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滑落下來,呼吸因著這激動的情緒變得十分的不平穩,胸膛激烈的起伏著,牽扯到了傷口,撕裂的傷口滲出絲絲紅色,又將紗布染紅。

顧不得許多,我慌張的爬將起來,要去抓住這個每每隻在夢中才能相見的人,卻因身體虛弱,無力支撐,眼看就要跌落至地……

那人未料想到我會突然起身,也慌了起來,回身想來護住我,但終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漸漸從魔障了的混沌中清明起來,才認清眼前的這個人,不過隻是頂著一張與哲瀚相似的臉而已,我頓時有些茫然。

他將我抱起,小心翼翼地將我重新放回床上,又細心的為我掖好被子,溫柔的拍著我的臉說道:“別再亂動了,我不走。我隻是想讓下人過來給你換藥,再給你搭個帕子降降溫,你燒著呢!”

這樣貼己的話語綿綿的擊中我的心,心就像就被油糊住了一般,一種怪異的幸福感突然而至。我攥緊了他的手:“哲瀚,別離開我!”

他卻笑了,按住我的手道:“放心,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轉身出去喚下人去了。

這一切來得多麼的自然,仿佛我是他唯一的珍寶,他儼然就是我的哲瀚,我深深思念的哲瀚一般。

每每望著他神似的臉,心總是不由自主的麻痹著:“這或許是哲瀚冥冥之中將我帶回了他的身邊吧!他或許想起了我吧!”。

他總是很忙,但是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過來看望我,仿佛之前那個有著冰冷的眼神,冷酷到無情的殺戮者不是他,他總是表現出一個隻有親密愛人才會有的溫柔神情,使我不禁蒙住了心沉浸在他就是哲瀚的錯覺中,這種畸形的依賴讓我嚐了一次之後再也不能戒掉。

我養病的日子裏,像是有人刻意讓我和外麵的世界隔絕了,仿佛之前發生的動亂不過都是春秋夢一場罷了。

我病榻上輾轉了大半年,才終是有了些起色。我的病在溫和的中藥味中慢慢的磨著,時好時壞。許是我本就是個傷了元氣的活死人,不知他們用了什麼龍虎之藥將我從鬼門關搶了回來,因此也隻得吊著這半條命在殘喘著而已,要大好終是很難辦到了吧。

這日,我倚靠在亭台的美人靠上,怔怔的望著外麵矮牆上蔓延的爬山虎發呆,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靜靜的坐在我不遠處,不緩不急的開口道:“你日漸大好,隨我北上吧,我帶你去見個人,可好?”

我慢騰騰地回過身來,攏一攏風吹亂的發梢,略略打量著這個眼神溫柔但卻始終不及眼底的男人,幹脆的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