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個守陵人組織如果真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一個兩千年前受命於秦始皇而成立、由巴焦人回歸中土的分支派係所組成的。而那個三環嵌套的圖形,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標誌!他們追殺所有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秦始皇一樣的“假死藥”的人。那些圖片裏的人,那個明朝的官員,那個上吊女子所屬的江南世族,那個民國時期的家夥,還有——陳子奇!
如果我猜得沒錯,唯一逃過一死的,正是陳子奇。他既然已經掌握了假死藥,如果知道這個秘密的刺客組織前來取他性命時,事先服藥,呈現死狀。來殺他的人便會以為他死了。但為了確認他真的已經死透,或者為了偽造現場,就把他溺在浴缸裏。但是假死狀態下根本不用呼吸的陳子奇當然不怕水。事後,不知是誰、從哪裏找來的複活藥,又救活了他。
這麼說來,他不是為了保持容顏才用藥,而是為了裝死逃避追殺才用藥。不過按照此前種種跡象來看,他重出江湖的時間應該是在2002年之前,到現在已經有6年以上的時間,如果按照中國的婚姻法,男人22歲才能結婚,生下兒子是23歲,就算他從生下兒子這一年開始假死沉眠,2002年左右複活,他也該有30多歲了才對。當然,這家夥說不定早熟,不按照婚姻法的規矩來玩,未婚先育也是很有可能的。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陳子奇一定是有整過容的——從他那兒子臉上就能看得出來。記得有個整容院的廣告,就是一對男帥女靚的夫妻被一群醜陋無比的子女圍繞著,廣告語是:“你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如何向孩子解釋。”
他死過,也整過容,說不定,連陳子奇這個名字,都是假的。陳子奇可能連身份證都沒有。所以他用的是陳敘霖為名的銀行卡、以及作為顧誌雄的那家房產公司股東出現時,也是用陳敘霖的名字。他精心布置了這一切,所以守陵人組織沒有再追殺過陳子奇——陳子奇,已經是一個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個虛假的人,一個幽靈般的存在。而這個人,在幕後成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組織,暗中與守陵人組織相對抗。所以他才要把我招入麾下。
這麼看來,現在的情況真是複雜無比。一個喪失了正義的信條和原則,投靠了強權的秘密刺客組織;一個想要通過複活古代暴君、利用手上的奇藥鬧個天翻地覆還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一個為了自保、卻與林家宅三十七號脫不了幹係的成功人士自助組織;還有潛伏著準備把這些家夥一網打盡的刑事警察……
我勒個去啊!這麼亂七八糟,讓我如何是好?
黎老先生的聲音把我從長時間的深思中拉回現實:“小夥子,你想啥呢?”
我搖了搖頭,從紛繁複雜的思緒中恢複過來,道:“不好意思,我、我走神了。”
黎老先生和藹地笑道:“看你剛才眼睛轉個不停,好像心事很多啊。”
我不敢再多言,隻謝過了黎老先生的教導,客氣幾句,便從他的辦公室退了出來。
事情再複雜,都要一件一件地解決。當務之急,還是先與曹文雯會合,去探一探那個漕涇糧庫,到底有什麼蹊蹺。
況且,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朱峻軒和李飛娜的機會。線索,就是那個三環嵌套的標記。到底它是不是守陵人組織的徽標?要證明自己剛才的猜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佑,走起!”我對自己道。
我開著車直奔漕涇而去,走S4滬金高速,半個小時就到。路上我找出了一個明瑩發過來的廣告短信,先是發了個“需要安防、監聽設備、迷幻藥嗎?”的短信,稍等片刻之後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正是明瑩,道:“你抓住的那貨,關起來沒?”
“當然。但是他隻說自己是個被別人雇了的私家偵探,負責跟蹤張老師。其他什麼也不肯說。”
“什麼?他不是個半麵臉鐵青、有兩撇小胡子的家夥?”
“不是。”
果然,那個家夥受了傷,不肯出現,竟然找了個私家偵探來幫他跟蹤張老師……唉,又被他擺了一道!怪不得明瑩能這麼輕易抓住他,而這幾天又沒給我什麼有用的信息。
“既然他受雇來監視張老師,肯定要和雇他的人聯係啊!聯係方式是什麼?”
“是個手機號,打過去已停機。”明瑩淡淡地道,語氣卻帶著一絲無奈。
我咬了咬牙,道:“問他知不知道一對父女被關在哪裏了。一定要問到他隻剩一口氣為止!”
明瑩愣了一下,說知道了,但是不一定問得出來。
我“嗯”了一聲,說盡力吧,不擇手段。隨後便掛了電話。
剛把和明瑩的電話記錄刪掉,就接到曹文雯給我的短信,說她已經在一家叫“上海豪生棕櫚灘大酒店”的酒店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