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當時身體是十五歲,可他的靈魂已經六百餘歲了啊。

想到這裏,辛柳的背就挺直了一些,可他又不可能將他靈魂幾百歲的事情說出口,剛挺直的背又彎了回去。

皇帝一看辛柳的表情,就知道兒子的事八.九不離十,立馬叫人去把選好的日子給拿過來,他要與端州一同商議。

皇帝可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在把辛柳找來之前他早早地就讓欽天監的人將今年所有的大吉之日都選了出來。

在辛柳的死亡視線之下,皇帝幹笑著將三個月內的日子都劃了去。

“端州,你看,這日子不錯,是年底十五,易嫁娶。日子也正好對應了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又是閏年閏月日,再好不過。”

皇帝看了一眼辛柳,“錯過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日子了。”

辛柳緊抿著唇,背著的手反複掐算,愈算眉頭愈緊。

這日子果真極好,錯過了這一日還要過五年才能遇到這樣的好日子了。

皇帝一看辛柳那黑臉,就知道他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了,當著辛柳的麵就把賜婚的旨意下下去了。

等辛柳從皇宮出來,安平侯府千金與秦郡王被賜婚的消息已經飄蕩在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不管京城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賜婚攪得如何暗潮湧動,辛柳一回府看見蕭湘如就一個飛撲,抱著她纖細的腰不肯抬頭。

賜婚的旨意還是她帶著一家人領的,如何不知道丈夫在鬧什麼別扭,好笑地揉了揉丈夫柔順的秀發,“不是說要去讓皇帝答應多留福妹幾年,怎麼你一去,福妹就從還沒有婚約就變成今年成親了?”

辛柳身子一頓,抱著媳婦的腰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說:“可別說了,我現在檢討著呢。”

他可算知道了當初嶽父為何看他不順眼了,他現在也想把那卷走自己閨女兒的五皇子提出來揍一頓。

做父親嫁女大多都是這番模樣,蕭湘如無奈地讓丈夫抱著,一下又一下地順毛。

賜婚的旨意也早早地在宮中傳開了,不同於鳳儀宮的喜形於色,關雎宮裏又迎來了一次風暴。

“啪——”又是一套冰裂紋青瓷粉身碎骨的聲音。

“賤人,可惡!”已經憔悴了不少的宸妃美目一瞪,音節仿佛是從牙齒邊擠出來的,“陛下為何要給辛家丫頭與五皇子賜婚。”那可是她給兒子看中的。

紫煙走上前,寬慰道:“娘娘息怒,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了,收不回來。您要放寬心,別氣壞了身子才是啊。”

“就是因為這事無法轉圜,本宮才生氣!”宸妃譏誚道:“皇後這下子怕是高興壞了,他兒子給辛家丫頭做低伏小這麼多年,終於如願以償。她為了保住鳳位,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紫煙垂下眸,自從娘娘失寵以來,娘娘變得是越來越尖酸刻薄,陰陽怪氣了。這樣的話,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一天不知道可以聽多少回。

從剛開始的驚心膽顫到後來麻木與忽略。

“娘娘,放寬心,不去想這些倒胃口的了。今兒三皇子不是迎了一位侍妾入府麼?三皇子特意與娘娘請示了的,您可有什麼話要給新入府的侍妾說說的,奴婢可讓人盡快傳下去。”紫煙看了一眼宸妃,說。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宸妃目光一厲,手在桌上狠狠一派,案上殘存的一鴛鴦轉香壺也也隨著跳了一跳。

“什麼侍妾,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她不知羞恥地勾引了吾兒,要不是看在她懷了吾兒的子嗣,本宮恨不得將她的皮都扒了!”

若是婉晴沒有被除族,宸妃或許還會看在辛家的麵子上認下她,畢竟婉晴的父親現在也是一名有分量的大官。可偏偏婉晴被除了族,沒有絲毫助力不說,還讓皇帝對三皇子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