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人身穿芙蓉紋錦繡紅裙,蛾眉淡妝朱唇,廣袖下露出纖細白皙的一截手腕,腕上一對白玉鐲清脆作響。
“王爺,您喝茶。”林千帆手端著一隻茶碗,裏麵紅玉般的茶水搖搖晃晃,映出上方時恒昳麗無雙的臉。
時恒眼眸黑沉,“你是誰?”
林千帆勾唇一笑,低下頭,露出潔白如玉的脖頸,說:“民女姓林,名千帆。”
“本王再問你是誰!”
林千帆一愣,抬眼看了一眼那高高在傷,仿佛藐視眾生的男子,頓了頓,說:“民女林千帆,是……辛五姑娘是民女的師父。”
“哦,你還記得福妹是你的師父啊。”時恒轉著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長地說。
林千帆自被辛夷撿回來後就被一直保護著,順風順水地長大,因為辛夷的關係,濟世堂的人甚至有時候都是端著她,她何時受到過這種冷言冷語。
林千帆抬起頭,端著茶碗的手酸疼,“王爺,敢問您,您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時恒淡淡地掃了林千帆一眼,深沉似井,隻這一眼,就把林千帆看得冷汗直冒。
“虧你還是福妹的徒弟,但凡你有一點兒廉恥你就不會背著福妹做出這種事情來,”想到福妹如何培養這個女人,時恒就為她感到委屈,辛苦將這人養大,沒成想,竟是一隻白眼狼。
“王,王爺,民女不懂你在說什麼。”林千帆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看出來了,他看出來了。
“哼,別以為人人都是傻子。”
時恒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眼神一厲,長腿一踢,玄色的褲腳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圓弧,發抖的林千帆被踢翻。
林千帆隻是一名有點醫術的柔弱女子,時恒是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的過來的,她如何承受得住時恒這不摻水的一腳,像隻破布袋子一樣在地麵上滑行了五米。
“咳,咳——”林千帆捂著疼得仿佛火在燃燒般的肚子,像隻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時恒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然後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辛夷。
時恒一頓,說:“福妹,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很久了,”辛夷走進來,瞥了一眼捂著肚子伸著脖子看著她的林千帆,“你為什麼這樣做?”
林千帆現在的臉色白得像紙,不知是被時恒踹的,還是被辛夷發現自己陰暗的想法給嚇的。
“師,師父,徒兒沒有。”林千帆伸出一隻手,努力伸著頭仰望著辛夷,“師父你要相信徒兒啊,徒弟隻是給王爺添茶。”
“夠了!”辛夷厲聲嗬道,垂眸看著她,桃花眼中閃過一道晶瑩,不過很快就又消失不見。
“你以為我當真是個傻子看不出來?”辛夷說:“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是我對你太縱容讓你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師父,師父。”林千帆已經清楚地明白想讓辛夷相信她沒有勾.引秦郡王是不可能的了,隻能默默地流淚奢望辛夷能看在她們師徒一場的份上,能原諒她這一次情不自已。
林千帆現在還記得當初是秦郡王就是將她從舅舅手裏救出來的小男孩,那個精致得仿佛仙童一般的小男孩一直刻在她心裏。
當她第一次看見秦郡王的時候,就知道他便是曾經的小男孩。
他的身份高貴得要讓她仰望,她將這份感情偷偷埋在心裏,隻奢求著每日能借著端茶送水的短暫時刻看他一眼。
這份感情一直被她壓製著,直到秦郡王與師父被賜婚的消息席卷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