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摸了摸臉,看向一旁靜立著仿佛一雕塑的嬤嬤,“嬤嬤,什麼時候能把蓋頭給蓋上啊?”按照流程這時候是哭妝的時候啊,什麼時候變成取笑新娘了。〓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受傷的辛夷覺得自己改變不了嬤嬤們的審美,那就把自己臉給蓋起來好了。
叫你們笑話!
“好了好了,我們福妹臊上了,”侯夫人笑著打趣,睨了蕭湘如一眼,“弟妹,你也是,哪有你這麼取笑自己閨女的。依我說,我們福妹天生麗質,就是這妝容再厚那也遮掩不住,伯母我見了那麼多出嫁的新娘子,就我們福妹最好看。”
“你們說是不是?”侯夫人笑著問身後的貴夫人們。
能跟著蕭湘如進來的,無不是與辛家交好的,漂亮話自是不要錢地往外吐。
這些貴夫人深知彩虹屁之道,辛夷被吹得飄飄然,差點兒就真以為自己這模樣美若天仙,無人能比了呢。
辛夷還沒聽盡興,月露就急慌慌地跑進來,氣兒還未喘勻,便往外吐話:“王,王爺……帶著人,進來接,接親啦。”
“這麼早?”程含章笑著瞧了一眼辛夷,“王爺可真是心急,這是迫不及待就要把我們福妹娶回家了呢。”
辛夷臉一紅,因為厚厚的妝容蓋著這才無人看見。
羞澀過後便是遲來的哀傷與不舍。
“娘。”辛夷輕聲喚道,她之前對哭嫁還有些不以為意,可等到臨別之時,就如同按下悲傷的按鈕,鼻子一下子就酸澀難忍了起來。
“娘,女兒要走了。”辛夷聲音都有了些哭腔。
“為娘知道。”蕭湘如粲然一笑,走過來,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女兒,微微蹙眉,“閨女兒,把眼淚收一收,你這臉上糊的粉溶水。你這一哭就一條線。”
辛夷:“……”
狠狠眨了眨眼,辛夷成功將眼眶中排著隊準備著前赴後繼的眼淚逼迫回去。綻放一個優雅完美的笑容,“娘,這樣可以的吧。”
跟她娘搞母女情深,她就是一憨批。
蕭湘如點點頭,女兒即將開啟下一段人生,這是令人高興的事。又不是以後見不著麵了,哭哭啼啼地做什麼呢。
而且秦郡王府也不過幾條街的距離,她想女兒了,再去看看就是了。
她實在不理解這個時代人的嫁女之後仿佛生死不見的傷感,昨晚上端州還抱著她因為沒法時常見到閨女兒,掉眼淚掉了一宿,今早上眼睛腫得拿兩個雞蛋孵了才見好。女兒就在那,想看就看啊。
難道秦郡王會把女兒鎖起來,不讓你看?
周圍的貴夫人看著這母女兩說說笑笑,麵麵相覷。按照傳統,出嫁女這時候哭妝才吉利,不過這家子一直都這麼不同尋常,她們也不會那麼沒眼色地說出來。
辛夷隻有一個兄長,所以理所當然地就是辛灝將她背出門。
辛夷趴在哥哥肩膀上,她哥看上去瘦削,但因為堅持鍛煉的緣故,比一般書生要孔武有力得多,她甚至還能隱約摸到她哥手上的肌肉。
不像武將的猙獰,卻讓人很有安全感。
辛夷在她哥的手上穩穩當當,抱著她哥的脖頸,說:“哥,我這就走了。”
可以說,她是辛灝一手帶大的,幼年腿軟還不會走路時她就被哥哥牽著一步步地走,她哥就像溫煦的陽光無時無刻不再溫暖著她。
在殘酷的末世單打獨鬥,即便心裏一直安慰著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活,但當綿長無私的疼愛包裹這自己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向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