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賢妃攤牌再來跟太子說的,隻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說了也就說了。

她看著蕭建業,表情凝重,不像是想要收了誰的樣子。兩個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 還是蕭建成開了口。

“最近市麵上流傳的《玉娘傳》,你看了嗎?”他的聲音有些發澀。

張冉猛地抬頭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香雲紗?”

蕭建業看著張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說:“你怎麼知道的?”

張冉聽了這話,確定了心裏的判斷,一時激動,她輕輕地摸著肚子,說:“讓我緩一下,有點疼。”

“去叫太醫吧。”蕭建成有些著急地說。

張冉搖搖手,說:“沒事兒的,已經好了。”

蕭建業猶豫了一會兒,說:“可是侍疾那幾天?”

張冉點點頭,說:“是。”

原來,賢妃重病那幾天,因為高燒,說了很多胡話,也萬幸她素來謹慎,身邊的人,知道這事兒的除了尤媽媽,也就隻有太子跟太子妃兩個人。

“你可相信?”蕭建業問道。

張冉點點頭,說:“說出來您也別惱,妾身指著別的事情讓身邊可信的人查過,可信。”

蕭建業聽了這話,悵然若失地看著張冉,說:“我也查過。”

蕭建業本身就是太子,手裏有一批自己的親信,這件事情插起來,自然要比張冉容易得多,他不但查出來何家莊,甚至還查出來秦家軍跟這事兒都千絲萬縷的聯係。他不禁懷疑起秦宏瑾,在她的勸說下,蕭文昭身邊的侍衛,全部換成了秦家軍的人。還有,就是付錦繡,蕭建業知道,如果他倒了,最大受益者,就是蕭建成。他懷疑,小公主或者知道這件事情人,就在秦家。可惜,秦家特殊,他派不得探子。

話呢,說明了就方便許多,兩人在屋裏密謀了很久。蕭建業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暗地裏讓親信招兵買馬,他知道,如果這事兒掀出來,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您打算怎麼辦?”張冉問道。

蕭建業猶豫了一下,說:“除了謀反,別無他路。”

張冉吃驚地看著他,說:“就不能想些別的辦法了嗎?”

蕭建業搖搖頭,說:“來不及了。”

張冉看著他,說:“那您可要做好萬全準備再行動,不能亂了陣腳。”

“我會的,放心吧。”蕭建業說。

作為一個太子,而且是已經監國幾次的太子,蕭建業無法放棄手中的權力,他知道,如果他坦白地跟皇帝說,多年的父子情在這兒,他可能會隱姓埋名,成了一個普通的富家翁。但是,他已經嚐過了權力的滋味,就無法舍棄。高高在上的感覺,太好了。

這件事情說開了以後,蕭建業跟張冉心中都仿佛落下了一塊大石一般,輕鬆了很多,倒是一夜好眠。這些日子,他們兩個人終於睡了一個安生覺。

第二天醒來,張冉送蕭建業上朝,忽然佩服起賢妃來,這麼多年,她居然就這麼過了下來。不得不說,她的內心,很強大。

還不知道自己被蕭建業惦記上的秦宏瑾,此時正在院子裏轉悠。她爹娘進城了,她爹肯定是先去見皇帝,她娘,可就沒這規矩,絕對是先回家。她該怎辦?

正轉悠著呢,下人來報,秦夫人回來了。秦宏瑾把心一橫,帶著青紅倚綠到了前院。

秦夫人進了門,就看見秦宏瑾乖順地垂手立在一邊,輕輕地哼了一聲,進了正屋。她坐

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說,秦宏瑾還是有長進的,比上回來強多了。秦宏瑾低著頭跟在後麵也進了來,仿佛一隻鵪鶉一樣縮在一邊。

秦夫人揮揮手,說:“我這邊不用人伺候,你們趕緊下去都收拾收拾,我跟大姑娘說說話。”

小丫鬟把茶端上來以後,悉數都推了出去。秦夫人又掃了眼青紅倚綠,二人見夫人目光寒涼,也是一哆嗦,看了眼秦宏瑾,也退了出去。

秦夫人見下人都走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說:“說吧。”

秦宏瑾見事情已經是如此局麵,猶豫了一下,撲通就給秦夫人跪了下來,說:“母親,宏瑾知錯了。”

秦夫人見秦宏瑾這樣,眼睛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她站起身,伸手打了秦宏瑾兩下,說:“娘親就你這麼一個閨女,又不在身邊,你不好好照顧自己,淨出這事兒,你讓娘怎麼好過啊。”

秦夫人哭著坐回了椅子,說:“娘親知道,白玉穀一役,若是沒有你,咱們秦家都得填進去。可是過了這事兒,你就不能消停下來嗎?你是個姑娘,應該好好地待在後院,每天看看書繡繡花,受盡寵愛。十六七歲上,由父母尋個良人嫁了,然後相夫教子,兒女繞膝。你倒好,當了小秦將軍,還進了禮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