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查到最後,那位,早就不在了。收養她的那戶人家貧窮,連個像樣的墓碑都沒有。”秦宏瑾說。
“不在了?那可不行。”王老太爺表情難得嚴肅了起來,“皇家做事,講究有始有終。□□就犯了這麼個錯誤,才釀成今日之亂。這小公主啊,在也得在,不在她也得在。”
秦宏瑾撓撓頭,表情有些犯難。
“人都不在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那就找一個。”王老太爺說得雲淡風輕,驚得秦宏瑾站了起來。
“這怎麼可以,這不是混淆皇家血脈嗎。”
王老爺子笑著把被驚下來的黃毛抱在自己懷裏,摸了摸它的毛,看著秦宏瑾,說:“傻孩子,到底還是年輕。你覺得就是真公主在這兒了,那位能讓她認祖歸宗不成?說白了,就是找個名頭認個義女罷了。都義女了,還有什麼血脈不血脈的。”
秦宏瑾被王家老太爺的話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坐在那兒看著王家老太爺,覺得這番對話,簡直顛覆了她以前所有的認知。
王家老太爺笑了,實誠孩子總是可愛的。
“多琢磨琢磨吧。傻孩子。為什麼說忠臣難得,就難在這兒呢。皇帝一言九鼎,可是底下的人還得過活不成。水至清則無魚,這話,你記住了。但凡以後在朝廷上混,這話,斷不可忘。”
秦宏瑾眨巴眨巴眼,還是不太明白。
王老太爺又笑了,說:“你啊,是個好苗子。過了這事,我把敏德郡主引薦給你,她啊,才是老狐狸呢。”
秦宏瑾點點頭,帶著滿腹疑惑回到家,跟父親轉述了王家老太爺的話。秦將軍沉默了半晌,終於吐出來一句讓秦宏瑾哭笑不得的話。
“原來,我一直以為秦家沒有改弦更張走文臣的路子,是因為對領兵打仗的喜愛,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老祖宗知道自己不聰明,鬥不過那群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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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秦宏瑾雖然政事上不是很靈光,但是行兵布陣上天賦極高。她拿著京城的輿圖, 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天, 在京城裏設下了幾個盯防的點位,可惜她拿不到紫微宮的輿圖。秦宏瑾猶豫了一下,請示了父親, 給裕王府下了個帖子, 邀請裕王世子蕭知餘來秦家坐坐。蕭知餘作為皇家後裔, 對於紫微宮的了解, 可是比秦宏瑾強太多了。
太子並賢妃聽聞這個消息,並沒有往別的地方上想,蕭知餘算是搭上自己的命救了秦宏瑾,這件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秦家姑娘知恩圖報以身相許,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年輕男女見個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裕王跟裕王妃也是這麼想的,隻有蕭知餘自己清楚, 這事情, 沒那麼簡單。
蕭知餘到了秦家,給秦將軍跟秦夫人見過禮以後, 就去了秦宏瑾的院子,進了她的書房,秦宏瑾就把紙筆擺出來,說:“能畫出來紫微宮的輿圖嗎?”
蕭知餘點點頭,紫微宮的輿圖, 他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畫出來,小事一樁。很快,一份紫微宮的輿圖就出來了,秦宏瑾仔仔細細地看了很久,說:“我應該知道太子的安排了。”
她細長的手指指著含元殿,說:“中秋宴會在含元殿。”接著她又指著最北邊的龍光門,說:“這裏應該會有士兵守衛,但是東北方向的德猷門,因為臨著尚書省,人手會少一些。”她又繞著東邊,畫了一道弧線出來,說:“從含嘉門到東夾城,接著過延義門,就是飛香殿。我相信這裏的人,已經幾乎全被賢妃換成自己的人了。”
秦宏瑾的手指又往西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