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拿著塊瓜兒邊吃邊樂,“真的啊,你爸媽知道你這麼想,也不提醒提醒你?”
池以歌撇撇嘴,“哪兒呀,他們看我這個樂子別提看得多開心了,我媽到現在都不忘拿這事兒笑話我瀅。”
季錚趁著她們說話的功夫,伸手拿起池以歌的小碗,又重新給她盛了一碗上去,還不忘同樣給趙老師盛上。池以歌勾著趙老師的手一緊,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季錚討好地朝她笑笑,同時殷勤地給老太太拿了兩片剝好的橙子。
“以歌,這麼久沒聽見你的音信,還以為你要留在國外不回來了呢。”坐在另一側的女人將補完唇妝的口紅塞回包裏,朝著池以歌款款走來,雙手搭在池以歌的椅背上,“對了,今天聞溪怎麼沒跟你一塊兒過來,你們倆不是最要好了嗎?”
女人留著一頭長卷發,黑色的裙裝勾勒出她纖瘦的腰線,她湊近池以歌的時候帶了明顯的香水味,見池以歌盯著她的臉瞧,女人勾唇一笑,“怎麼啦,不記得我啦?我是陸昭呀。”
陸昭是她們班上的文藝委員,和聞溪自高中起就不打對付,連帶著與池以歌的關係也不過爾爾,一學期下來都說不了幾句話。
池以歌身體前傾,盡量拉大她與陸昭之間的距離:“溪溪她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陸昭哦了一聲,不陰不陽地感歎了句,“果然做明星的人就是不一樣,一早就定的時間,約定得好好的,說不來就不來了。”
“麻煩你退遠一點。”季錚伸手捂住口鼻,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陸昭,“你身上的味道太衝了。”
陸昭臉上的笑容一僵,這人會不會說話,她今天出門時明明隻是在手腕和脖頸上噴了點香水,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衝鼻吧,更何況季錚這是個什麼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身上是有多臭呢!
“聞溪大學的時候就進娛樂圈了吧,我當時還以為她會做大明星呢,你們說,以後咱們說出去有個明星當老同學,多有意思啊,沒想到她這幾年都不溫不火的,人家年終什麼晚會啦,頒獎典禮啦,大大小小總能露個臉,聞溪我可一次都沒見過。”
“欸,池以歌,說起來你和聞溪最要好了,我老聽人說娛樂圈亂得很,什麼潛規則啊之類的到處都是……”陸昭一邊說,一邊拿眼神斜斜地往池以歌身上瞟,“也不知道聞溪她有沒有?”
池以歌眼裏的溫度倏地降了下來,說話的聲音裏都帶了冰碴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仗著溪溪不在,背後說人是非,從網上看到些瞎寫的東西舞到大家麵前來搬弄口舌,還說什麼老同學,”她冷笑一聲,“你這個老同學,做得可真是太地道了。”
她捏著酒杯,心說要是在場的人是聞溪這個正主兒,這杯飲料現在就能被她兜頭潑陸昭身上去。
池以歌說這話時特意提高了音量,陸昭當著她的麵這麼質疑她的好友,她當然也沒必要給她留情麵。
她高中時一直以為都是很乖巧溫軟的模樣,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很少見她發脾氣,六年不見突然發起飆來,弄得陸昭一愣。
周圍坐著的同學陸續聽了一耳朵,看陸昭的表情也不大對付。本來麼,你就是高中時和聞溪再不好,也沒有當著人家朋友的麵嚼耳朵的道理,話還說那麼難聽,什麼潛不潛規則的,也難怪池以歌生氣了。
就連從進門起無論對上都笑得和氣的趙老師,對上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不愉。
剛才挺熱鬧倒都挺開心的,這會兒倒好……陸昭不悅地想,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她咬了咬唇,手無意識地摳著桌布,隻好不甘不願地訕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那麼當真做什麼,小不小心眼,沒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