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板顯然也是與季錚熟識的,他利索地擦了張桌子出來,收拾了碗筷,讓他們兩能坐下。
季錚問她:“這家的牛肉麵做得不錯,要嚐嚐嗎?”
“好啊,我都聽你這個熟客的。”池以歌見對麵的案台上擺著自主小料,又去舀了一疊油炸過的小花生,在麵上來之前當作下嘴的零食吃。
小花生被炸過之後又香又脆,不但沒能讓池以歌被店裏的麵香勾起來的饞蟲給壓下去,反而鬧騰得更厲害了。
那邊的老板已經開始給他們做麵。
他將麵團提起來,拎著兩邊向外拉長,一下下地拍打著案板,如此反複,直到又粗又圓的麵條在他手裏變成又細又長的拉麵,他才將麵條放進鍋裏煮沸,醬牛肉被切成一片片地放在案板上,被連同蔥花、香菜和切片的白蘿卜一起碼在麵上,再往上加上一勺醇香濃鬱的牛骨湯,香味瞬間就被激發了出發,彌漫了整家麵館。
老板拿幹淨的毛巾擦過碗的邊沿,才將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在了兩人麵前。
這麵條的分量實在的很,池以歌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麵湯。牛骨湯被煮得透透的,裏麵加了桂皮等佐料調味,嚐起來半分牛骨的腥氣都吃不出,湯裏的浮沫已經被老板撈去了,勺子裏的湯看上去清亮如鏡。
白蘿卜是早前放在湯裏一道燉過的,此時被煮得爛爛的,還夾雜著一股肉香,麵條筋道Q彈,醬牛肉鹵得很地道,吃著有嚼勁不說,更是醬香濃鬱,嚐起來簡直欲罷不能。
池以歌原本還在擔心,這麼大一碗麵會不會吃不完,等吃下第一口她才驚覺,吃不完什麼是不存在的,她甚至可以再添一碗!
池以歌默默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蘇嵐婷她……”池以歌揉了揉鼓鼓的小腹,戀戀不舍地放下手裏的勺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盤桓在心頭的問題問了出來,“你覺得,她會被判處怎麼樣的刑罰呢。”
“這事不一定。”季錚沉聲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像她這樣的案犯,即使在獄中,也會日日被其他犯人唾棄。”
就算是監獄裏最惡的囚犯,也看不起這種為了自身利益竟狠得下心對親生骨肉下手的女人。
忙了一晚上,池以歌也不打算強撐著去開店,她給兩個店員發了信息過去,告訴他們今天放假的消息。
她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歪著腦袋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邊趕著上早班的行人和學生,小學生們穿著整齊統一的校服,係著紅領巾串流在大街小巷間,後邊還跟著拎了早飯勸他們趕緊多吃兩口的家長。
而那個叫蘇甜的女孩兒,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之中了。
池以歌突然想起什麼,她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撕開閃亮的包裝紙塞進嘴裏,糖果酸酸甜甜地在嘴裏化開,吃到最後,其實是有些膩。
但她還是很珍惜地細細品味著這顆糖果的味道。
這是蘇甜來找她訂蛋糕的時候從兜裏摸出來給她的,女孩子忍著饞意,一心想把自己喜歡的味道分享給這個大姐姐。
她記得蘇甜說,外婆怕她長蛀牙,一天隻許她吃一顆糖,多了就沒了,這種糖的糖紙亮晶晶的可漂亮,她每次吃完糖都舍不得扔,攢起來放在罐子裏,就快攢滿一整罐了。
“季錚。”池以歌突然開口問他,“你以前,也碰見過像這樣近親作案的案子嗎?”
季錚把著方向盤,聞言答道:“嗯,見過。”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