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一個人坐在那兒胡思亂想,把自己繞進死胡同裏。”
宋鋒把手放在桌下,無聲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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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眾警員的安撫,老太太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她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季錚對麵默默流淚。
“警官,你的手……實在對不住啊。”許母擦了把淚,她佝僂著身子,歉疚地道。
“不要緊。”季錚道,“阿姨,我們是有一些關於許望芝的事情想要問你。”
“您問,您問。”許母期待地看過去,“隻要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答。”
“許望芝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跟您打過電話,她最近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跟您講起過一些她交友方麵的事?”
“我們芝芝很乖的,每禮拜都會給我來電話,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對家裏從來就是報喜不報憂,不肯讓我擔心。”說到這個,許母神色一黯,“不過她電話裏聽起來,還是挺開心的,上回還說,她沒準過不了多久就能在南市安家落戶了,要把我和她爸一起接過去享福。”
“哦,是嗎?”季錚與宋鋒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微微一笑,誠懇地——至少聽上去誠懇地讚道:“您的女兒很厲害。”
近年來南市各方麵發展都不錯,房價跟坐了雲霄飛車似的往上漲,就這樣,房子依然供不應求。別說是許望芝這樣的外來務工人員,就算是南市本地人,想要買房也得搖號排隊,以許望芝目前的經濟條件,想要在南市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她認識了什麼人。
許母眼裏閃爍著驕傲的光茫:“我芝芝就是爭氣,她先前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說大話哄我開心呢,後來又提了幾次,我才漸漸信了。”
“芝芝平時省吃儉用的,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怎麼,怎麼就遇上了這樣的事……”許母拍著大腿,抹了把眼淚。
宋鋒安慰了幾句,許望芝的父母得了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許母情緒激動,再沒找到害了愛女的凶手前,她是怎麼也不願離開警局的,他隻好招呼著警察在警局附近給二老定個招待所,至少先安頓下來,否則案子沒破,二老的身體就該先垮了。
宋鋒把二老送到警局門口,保證的話說了一籮筐,等他轉身回警局時,季錚正坐在椅子上,他微微躬著身,方便更貼近正在給他手上的傷口上藥的女孩兒,時不時湊在她耳邊說些什麼,女孩子抬頭氣呼呼地看他一眼,把他的腦袋推過去一點,然而沒過幾秒,這不要臉的就繼續鍥而不舍地貼了過去。
宋鋒走進了才聽見他們的對話——
“你疼不疼呀?”
“嘶,好疼啊。”
“那我輕一點好不好,你忍一下,我很快就擦完了。”
宋鋒麵無表情地捂著腮幫子,覺得自己有點犯牙疼。
季老狗你這廝還能不能要點臉了,還疼,你疼個鬼啊,就破了點皮的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以歌要是不給你上藥,你過會兒沒準自個都能好了!
……他從沒像現在這一刻那麼想念過家裏溫柔的老婆和愛撒嬌的胖娃娃。
“好了。”池以歌將棉簽丟進垃圾桶,把藥水蓋子擰好放進盒子裏,“我在你辦公室前前後後找了一遍,都沒找到你說的放藥品的盒子,還是問其他警察要的。”
季錚麵不改色心不跳:“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宋鋒:“……”醒醒,你辦公室從來就不存在醫藥箱這種東西好嘛!
“我拿東西過來的時候,有聽見警察在討論許望芝的案子,在犯罪現場,並沒有找到許望芝被挖走的眼睛。”池以歌眸光沉沉,將唇抿成一條直線,“我不明白為什麼,人都已經死了,他還要帶走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