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清了清嗓子,很是嫌棄地對自家大孫子講:“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這孩子,沒眼力見,打擾她和未來孫媳婦兒說話呢不是。

季錚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不是讓您好好在療養院休息嗎,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季奶奶不樂意了:“我是來看以歌的,又不是來看你。”

季錚不跟老人家在這點上糾纏,他把眼一眯,視線在池以歌和季奶奶臉上繞了個圈兒:“您這是跟以歌又說我什麼壞話呢?”都快把做賊心虛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季奶奶心虛地眼神亂飄,她支支吾吾地道:“瞎說,我是你親奶奶,難道還能害你不成。明明說的都是好話,不信你問以歌。”

池以歌笑盈盈地應道:“是啊,我作證,剛才奶奶在跟我誇你呢。”

“哦,是嗎?”季錚把手向季奶奶伸去,“把您把身後藏著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季奶奶左看看右看看,把手機捂得死死的,就是不交出去。

“療養院的孫醫生跟我說了,您上周測血糖,測出來的指數偏高,這個月的甜食停止供應。”季錚幽幽地下了決定。

季奶奶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可憐巴巴地看向季錚:“不能吧,好歹給點兒啊,不然我這嘴裏苦得慌。”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她到了這個年紀,都是半隻腳入土的人了,也就剩愛吃甜這麼點嗜好,偏偏這大孫子還聯合著療養院的護士管得賊嚴,上回還把她辛苦藏了的巧克力給搜了出來,給她氣得直跳腳。

季錚逼著自己硬下心腸,把頭扭了過去。

就連剛剛還答應等出院後要給她做好吃的的未來孫媳婦兒都皺了眉頭:“奶奶,您讓我給您做甜品的時候,可沒告訴我,您還有高血糖。”她家裏不是沒有老人,越是這樣的病,飲食上就越要注意,可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季奶奶撇了撇嘴,眼看著還沒吃到嘴的甜品是沒戲了,越看這個大孫子越不順眼,氣哼哼地把手機往季錚懷裏一扔:“喏,自個兒看去。”

季錚接過手機一看,一張臉頓時拉得老長。

這手機相冊裏存儲的赫然是他從小到大所有出醜的照片,什麼第一次尿床,第一次換牙……季錚望著照片裏那個缺了顆門牙還笑得一臉燦爛的自己,他捏著手機,目光如炬地望向季奶奶:“奶奶,您不是說這些照片都已經刪掉了嗎?”

就知道奶奶的話信不得!

“那哪行啊,我怎麼舍得,可不得存在手機裏時時拿出來看一看。”季奶奶拉著池以歌念叨,“他小時候可比現在好玩兒多了,長大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學了誰,好好的非成天板著一張臉,還是小時候可愛,對吧。”

池以歌笑著點頭:“對對對。”

季奶奶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模樣:“看吧,以歌也這麼覺得。”

季錚:“……”

怪不得他進來的時候,以歌笑得一臉的促狹。

好不容易送走了季奶奶,他才剛一會病房,就聽見池以歌憋著笑喊他:“奶奶可真有意思,你說對吧,季大寶?”

季錚無奈道:“奶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他在以歌心裏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池以歌眉眼彎彎地點頭:“對啊,大寶。”

季錚惱羞成怒,他長腿一邁翻身上床,手臂撐在枕頭上,與她鼻尖蹭著鼻尖,氣勢洶洶地威脅:“不許叫這個名字,你要是再叫,我就……”

他板著臉說話時的樣子極具欺騙性,但池以歌才不怕他,她把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揪住了男人黑發下掩藏的通紅耳朵尖。

“你做什麼?”季錚的眸光閃爍了一下,聲音聽著都發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