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用卡額度超了。”

……

悻悻然地從酒店裏出來,已是午夜十二點。想回家又沒那個膽子,要被老媽看見我半夜回家非打斷我狗腿不可。

我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身無分文。左手摩挲著右手,想來想去眼前隻有一個辦法,回家!當然不是我自己的家,而是回我租住的房子——顧春暉的家。

左思右想,又磨蹭了一會,尋思著估計天色那麼晚了,他一定睡了,怎麼樣也碰不著了,才敢蠕動著往那個方向走。

摸著黑小心翼翼地打開防盜門,盡量不使自己發出大的聲響。很好,屋裏漆黑一片,顯然他們都睡了。

我不敢出聲更不敢開燈,摸著黑謹慎地越過玄關的置物櫃和客廳的沙發等,飛快地躥進房間,條件反射般地關上門。門板撞擊發出砰一聲巨響,嚇得我心驚肉跳,靠在門板上苟延殘喘了好一陣子,才稍微好了一點。

我癱倒在大床上。良久,還能感受到按住左胸口的手在微微顫唞著,還能感受到心髒在狂烈地跳動著。哼哼,可惡的男人,居然害得我這麼狼狽。

這一晚,我在對他的腹誹中進入夢鄉。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在會周公的同時,倒了八輩子黴居然夢見了顧春暉。

豔陽高照的天空下,顧春暉歪著嘴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冷眼看著我,嘴型動了動,似是在嘲笑我,末了還朝我豎了豎中指,氣得我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夢魘流轉,顧春暉倏然幻化成顧沉康。他還是那樣優雅中帶點憂鬱的樣子,身後是一片白茫茫的霧靄,濃鬱揮散不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嘴角卻永遠洋溢著親切的笑容。他對我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楚,湊過去問他,他衝我好脾氣地笑了一笑,然後出其不意地在我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那個吻,雲淡風輕,而我的臉頰卻火燒火燎的,久久散不去那別樣的感覺——心跳、激動、手足無措、長久等待的欣慰……

不過是南柯一夢。

當我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時,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確認剛剛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在夢中。

悵然地拿出手機,翻出一張我珍藏得極為隱秘的照片。照片上赫然是我看了不知多少遍的顧沉康。

他身著一件純白的襯衫靠在一棵黃粱樹下,隨意挽起的袖口下是緊拽著拳頭,似乎在拚命地忍耐著什麼。夕陽透過斑駁的陽光落在他鼻梁上的鏡片上,反射出絢麗的金色光芒也掩蓋不了他滿臉的憂傷,像一頭無助彷徨的麋鹿。

要問我,是什麼時候愛上顧沉康的,我很明確地回答——就是那時候。

我還能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副畫麵帶給我的絕對震撼——疼痛,毫無預警的疼痛。

也足以說明了我對他的情感從始至終隻有疼痛。

那年我十九歲,顧沉康和舒予憾二十二歲。至於他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得而知。他們是我的學長學姐,學校裏公然令人羨慕的一對。而我隻能和大多數人一樣,借著一切學習的借口近距離地仰望他們。隻不過我很幸運,得到了舒予憾的另眼相待。為了能和他們並起並坐,我從不願意叫她聲學姐。

也正因為這樣,我和舒予憾成了不分年齡輩分的好朋友。

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偷窺他們的幸福。

很平凡俗氣隨處可見的暗戀故事,卻將我悵惘的青春詮釋得完完整整。

哼著徐佳瑩的《身騎白馬》拖拖拉拉地起床走出房間。這段時間,這首歌是我的大愛啊,雖然我哼得很沒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