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動作有些過頭,也許是他沒有拿住,蘋果就這麼直直地呈弧線狀飛了出去,砰得一聲撞在白色的牆壁上,又掉到地上,跳了幾跳,向四周飛濺起汁水,留下濡濕的痕跡。
動作和呼吸俱停滯了,空間霎時變得安靜,連外麵嘈雜的人聲也變得唐突。
我沒有料到會這樣,一時間怵在那裏不知道怎麼為好。
“你給我再削一個。”顧春暉有些生氣,皺著眉頭命令我。
我自知理虧,但好強心使然偏不低頭,梗著脖子反駁:“要吃自己削。”
也不打算去撿掉在地上的半個蘋果,拿起他剛看過的雜誌自顧自地倚著窗口看起來。
“丁衍琛。”他叫我的名字,表示他生氣了,口氣也很強硬。
我愣是沒理,沒看見我煩著呢!
“過來。”他再叫。
沒聽見。
“叫你過來,你聽到沒有!”
他又恢複了在家時的大男人主義,我更加氣鼓了,挪了挪身體,離他更遠一些。
他的呼吸很重,我在幾步之外都能聽到,顯然很生氣。
我還沒發火,你倒先發火了!我氣得一把摔了雜誌,“你想要幹什麼!”
“你這吃的哪門子醋啊!”他猛然掀開被子,氣惱地斥責我,想要下床,但找不到拖鞋。
“好笑,我吃什麼醋!”我心裏一咯噔,一下就氣短了,因為我剛才真是在吃舒予憾的醋。
“沒有?沒有你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這是做什麼!”他語氣並不嚴厲,但很肯定。
我因為心虛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半天才昂著脖子道:“你還真要臉,我為你吃醋?美的你!”
他橫眉冷對,“丁衍琛,你非要跟我作對你才開心?非要氣死我你才甘心!”
“顧春暉,你個臭流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說你這腰上的傷到底哪來的,你說啊!”
我一下就爆發了,堵在心裏的那股氣是越脹越大,再不發泄出來,我想我要憋死了。
顧春暉仿佛沒料到我會突然提到這個,張皇失措地愣了幾秒,遂又鎮定下來,別開眼,嘴皮微掀,“不小心傷的。”
我火更大了,“你不小心傷的?你就糊弄我吧,把我糊弄死了你就滿意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糊弄你什麼了!”他氣焰又盛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度。
“你沒糊弄我?你就昧著良心否認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怒火中燒,氣得肝疼,拳頭都握起來了,恨不得砸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構造。
他口氣軟了下來,但也沒服軟,怒瞪著我,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說你不計較。”
我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人都是有底線的,一件事兩件事沒有觸犯到我的最終底線,我可以忽視,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三件四件加起來,會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沒有朝他吼,隻是話說得很咬牙切齒。
“對不起,我沒料到沉康會臨陣倒戈。”他從容不迫地蹦出這麼一句話。$思$兔$網$
“顧春暉!你個臭流氓!”我胸口裏猶如錢塘江的潮水一樣翻滾,怒到極限竟然冷靜了下來,“要是他們不告訴我,你就打算瞞我一輩子了?”
“我隻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