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微轉,看著夙延川,笑盈盈地道:“倒是我也沒有取字!可見如今在殿下心裏,我都要退上一射之地了。”

神態十分的嬌憨明麗,讓夙延川微微有些失笑。

他忽然握住了顧瑟搭在欄杆上的那一隻手,傾過身來,顧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額角一點柔暖的觸♪感一觸而離。

龍涎香的氣息籠住了她。

她在握著她手的那一隻掌心的力度裏感受到了他的克製和珍惜。

就聽見男人微微含啞的聲音帶著笑意,低沉而溫柔地在她耳邊道:“同一班大儒爭一爭有什麼關係,但我可不敢同嶽父大人相爭……我覬覦他的掌上明珠,還盼著把嶽父大人哄順心了,早早地把這個心肝兒嫁給我,往後朝夕冬夏,歲歲相守……”

“豈在一個字上。”

他語氣太過溫柔,而氣息又太過灼烈,讓顧瑟忍不住地側過了頭去,將臉埋在了臂彎裏。

夙延川看著女孩兒露在衣袖的皺褶間、紅玉一樣快要滴出血來的玲瓏耳廓,喉間溢出愉悅的低笑聲。

第63章

“瑟瑟。”

夙延川撫了撫她的發絲, 低柔地喚她的名字。

顧瑟枕在臂上, 側過臉來看他, 眸子裏因為羞澀而泛起的水意尚未褪去,像一汪清透的泉。

夙延川忽然探過臂去,握著她但盈一握的腰,稍稍地用力。

他臂力驚人, 輕易挽得開六、七十石的弓,少女一點輕盈的重量在他掌中宛如一片蝴蝶似的,被他毫不費力地舉了起來。

顧瑟隻來得及短促地驚呼了一聲,就已經落進他的懷裏。

她跪坐在他的腿上,兩隻手搭上了他的肩,勉強地支撐起了身體的平衡。

夙延川卻抵著她的額與她對視,一雙眼比星子還要明亮, 滿滿的都是笑意。

“瑟瑟,瑟瑟。”

他一直喚著她的名字, 聲音又低沉又柔和。

“海寰清宴”的龍涎與沉檀香氣霸道地占領了兩人之間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顧瑟手腳都有些發軟,幾乎承受不住他專注而灼燙的目光, 羽睫撲朔著垂了下去。

預備著吃用和聽傳的內侍、丫鬟們輕手輕腳做事的聲音不知何時徹底地消隱了,耳畔隻有風吹花葉的簌簌聲,偶爾響起一、兩聲早蟬的長鳴。

扶在顧瑟腦後的手微微用了一點力,夙延川偏過頭去, 銜住了女孩兒花瓣一般柔軟的唇。

顧瑟紅著耳廓和脖頸,一直到坐上外表低調而內飾華麗舒適的馬車,被夙延川一路體貼地送進了家門, 都沒有再看這位眉眼含笑的太子殿下一眼。

顧苒的夫家薑氏再次請了冰人上門議定婚期。

周婚六禮,孝前已走過了納彩、問名、納吉三節。顧家低頭嫁女,不求重聘,薑家抬頭娶媳,卻未免有些氣弱。

當時也是因為兩家還沒有議定聘禮的章程,薑老夫人就過世了,才耽擱了下來。

如今兩家兒女年紀都大了些,薑老爺還是七品的四門博士,顧老太爺卻已經官至尚書左仆射,入政事堂為同平章事,顧苒的姊妹又做了待嫁的太子妃,薑家不免更矮了一頭。

二夫人蔣氏房裏的大丫鬟來樵蔭堂告罪,說蔣氏身體不適,太醫叮囑要靜養些時日。

鍾老夫人冷笑道:“不過是個姐兒,還眼看著就要嫁出去了,她都這樣的一點臉麵也不肯留。”

索性就把顧苒的親事托付給了雲弗。

雲弗也沒有猶豫地接了下來。

顧瑟沒有想到鍾老夫人和蔣氏之間的關係,在風平浪靜之下已經緊繃到了這樣的地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