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皇子就行了,嗯?”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把她又按回去了。
她依戀地靠在他肩上。
明明是夏日炎炎,她卻總覺得有股冷風縈繞在周圍,她不由得往他懷裏鑽了鑽。
封奕摟緊了她,慢慢地閉上了眼,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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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宮裏,林昭儀和吳修媛、黃修容三個人坐在一塊說話。
到底是一起進來的三人,比旁人要親厚一些。
吳修媛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至少明麵上是這樣。
她道:“你們是沒見著。我先頭進蘊秀宮,先前裏頭住的兩個給我見禮。一個楊嬪,性子直爽,長得也很俏麗。另一位周容華”她麵上浮起神秘的微笑,“她呀,聽說是近些年有些發福了。不過眉目間依稀可以看出她像一個人,你們猜,是像誰?”
“聽說這兩位都是老娘娘之前賜下來的。”黃修容這幾天也沒閑著,“想必是照著皇爺喜歡的樣子賜下來的,莫不是像貴妃娘娘?”
吳修媛拍手笑道;“正是呢。我起先還吃了一驚,貴妃竟也容得下她?聽說皇上之前也寵過這兩位一段時間,後來不知怎麼就淡了。”
“長信宮裏頭伺候的奴才隻肯說這麼些,旁的再問就問不出了。”黃修容有些煩躁,“什麼金銀都撬不動他們的嘴,除了知道那兩位是老娘娘賜下的,其他我是一概不知。妹妹今兒要是不提,真是兩眼一摸黑。”
“我起先以為人人都像蘊秀宮裏的宮女一樣,有什麼就說什麼,又活潑又愛笑,看著就讓人覺得好相與。”吳修媛看了一眼其他二人,“及至來兩位姐姐這邊走了一遭才曉得不是。蘊秀宮那些宮人們都是楊嬪和周容華她們寵出來的,貴妃娘娘她並不怎麼管。”
林昭儀壓了壓鬢邊的素白絹花,歎了口氣,“如今我們也就依仗著妹妹這的消息了。”
她在三人之中一向是頭籌,難得說軟話。
沒想到必要的時候,說得毫不嘴軟。
倒是能屈能伸。
“姐姐這話外道了不是。”吳修媛笑得如春花燦爛,“咱們姐妹本來就互相幫持。說一兩句話算得了什麼。”
“瞧著天也不大好,悶悶地像是要下雨,妹妹就想回去了。”黃修容站起來道。
她看了眼吳修媛,口吻親密了不少,“你這懶丫頭,還賴在這做什麼,還不回去?”
吳修媛親親熱熱地站起來拉住她的手,“那妹妹也先走了,林姐姐慢坐。”
林昭儀微微一笑,起身看著她們離開才坐下。
分給她的嬤嬤姓俞,此時也隻是讓人把茶杯都收下去,並不說話。
“俞嬤嬤方才都聽見了吧?”林昭儀撥弄著茶蓋,淡淡問道。
俞嬤嬤在林昭儀摒退左右,隻留下她一人伺候三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她平淡地回道:“主子放心,奴婢雖然才學淺薄,但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奴婢還是明白的。”
林昭儀走到她跟前,握著她的手笑道:“嬤嬤言重了,嬤嬤於我,是良師,是益友,絕非僅僅一個伺候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必嬤嬤也該明白。”她深深福下`身子,“請嬤嬤教我。”
俞嬤嬤忙扶住她,歎了一聲,“主子這又是何必呢。”
不過她也明白,進了宮,果真一意不爭的人,活得未必比勾心鬥角舒適。
她道:“主子若有事用得著奴婢,奴婢自然義不容辭。吳娘娘和黃娘娘交情如此之好,恐怕主子是插不進去了。”
既然決意接下這份招攬,她總得給林昭儀點提示。
“不錯”林昭儀點頭,“她們抱團,與我並不十分親近,這點我也明白。無非是見我先前出了些風頭罷了。”她笑裏帶了些嘲諷,“行高於眾,眾必非之。這是通理。”
“那主子可有何打算?”
“我……”她略略有些遲疑,很快又道:“我打算向貴妃娘娘投誠。”
俞嬤嬤笑道:“貴妃娘娘一枝獨秀,且管後宮,娘娘生出投靠之心亦無不可。隻是……”她低聲快道:“隻是奴婢在宮中多年,琢磨貴妃素日言行,娘娘對皇爺是很有幾分真心的。兩宮之間更似尋常夫妻。且問主子一句,倘若您是貴妃娘娘,正當情濃之時,可願提拔他人分寵?”
林昭儀意欲辯解,“我並非要分寵,我隻是……”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下去。
是啊,無論她怎麼想,在貴妃眼裏,她就是來分寵的。
貴妃如今身受皇爺恩寵,又有什麼必要接受她的投誠?
“她難道不擔心皇爺聖心不再嗎?”林昭儀很快找到了關鍵。
俞嬤嬤心中暗暗稱許,再向她細細說解宮中情勢。
“貴妃娘娘是陪著皇爺從東宮出來的,情分自然不同常人。當年同貴妃一道進來的人,如今皆都不在了。隻有貴妃屹立六宮,恩寵優渥,由此可見她的手段了。再說這後宮中,最重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