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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魂魄的陰影,原來,竟是一隻恐怖的惡鬼呀!誰?誰可以?把它驅逐?救救她!救救她啊!

喉頭裏的腥味似再也按捺不下,於是她轉瞬將那團堵塞吐出,醒目的嫣紅,幻作魔魅的花朵,綻放在那惡鬼的身上,點點紅豔,觸目驚心。

第三章 夜.逝

琉璃朱瓦的宮牆頂,金碧輝煌的天子道......趙佶黯然立於空蕩的朝堂之下,環視起四周曾無比熟悉的景象,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於台階上的昔日王座,禁不住聲聲歎息,片刻後已是老淚縱橫,哽咽無語。

“父王.....”身後的欽宗見狀亦是悲痛難忍,不由上前幾步,扶住了此刻看上去蒼老而失魄的父親,“兒臣有罪啊!”

趙佶搖了搖頭,看向嫡子:“恒兒無罪,有罪的是朕啊!誤國誤民,到了現在,朕也沒臉麵去見九泉下的太祖太宗皇帝了,大好河山,皆亡於朕手!”

欽宗雙♪唇輕顫,欲語卻不知又從何說起,半響,隻是無聲落淚,滿臉傷痛的看向老父,四目相對盡隻有滿懷傷楚而無從訴起。

遙想自己登基時的盛況,再思及此時被金人監禁在朝堂的落魄,早已是全心的淒楚和滿懷的無力,已然是階下之囚,仰人鼻息,再無半點為帝的尊貴了。僅是兩年的光景,已是一片破敗和蕭瑟,怎麼會?是夢吧?難道真的是在一場惡夢之中?

“恒兒,金人應是要押我們北上了,”趙佶幽幽的歎了口氣,轉向失神的兒子緩緩說道:“本想不管怎樣也留你在汴京,但現在是不可能了,完顏宗翰此次應是故意將我們作為等價賠款,不日便會押赴整個趙氏族親一統北上。”

“到時,盡落個為奴受辱的境地,死亦難死,生亦何歡?......也罷,到了此步國將不國,又何來生歡。”趙佶撫了撫身上的金黃錦袍道:“隻是可憐了那些個皇子帝姬們,朕的罪孽也需要他們同償,這一去......受辱定是免不了的。”

“父王!”欽宗突地跪倒在地,擁著趙佶的雙腿泣不成聲:“金福...她,今個已被帶走了......”

趙佶聞聲一顫:“什麼?她已出嫁,怎麼可以再將她北送?”

“金人不知從何處聽說到金福貌美,昨夜闖入相府將她......”欽宗傷痛難忍,哽咽道。

“作孽!作孽啊!畜生!都是些個畜生啊!”趙佶猛地大聲怒罵,發瘋似的捶胸頓足起來。

“父王!我們......敗了!敗了!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就連死也不能死啊!”欽宗終於失聲痛哭起來,滿臉淚涕,哪還有一個帝王該有的儀態,雖然此時他已成下囚。

趙佶無力癱坐於地,鬢發散亂,一臉扭曲,雙目已是成灰:“朕的帝姬們......朕的皇兒們......天啊!列祖列宗,列祖列宗......”

那個佝僂起全身的男人,那個欲把自己都蜷縮起來的男人,至此已然像是老了十歲,再無半點上位時的俊雅風采了,宋徽宗趙佶,一個錯生於皇家的文人,滿腹才華卻無適治國經略,若隻是一個文人無疑他是高才的,甚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但可惜,作為一個皇帝而言,他卻是失誤的,並且最終用祖宗辛苦打下的大好河山作了代價,一個不適宜的皇帝所必須付出的最慘烈的代價,敗國!破家的代價。

並且,即使此刻他和他的兒子已然被逐下皇位,卻還是將被世人永遠記作:昏君!

昏君,無道!**人怨!國之不國,家又何在?

雖然,他隻是不小心生錯了姓氏,投錯了天家;雖然,他隻是擅於書畫,並喜於石刻;雖然,他隻是想一輩子做個風流的才子,為後世留下不朽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