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說倘若再看見那位公子,請他上門來取玉佩。
青檀問她幹什麼,紫蘇說以防萬一,萬一是個良人呢?
倆人回去後,在書房找到了步長悠,見她正在看書,湊上前一瞧,笑了:“公主怎麼對兵法有興趣了?”
步長悠翻了一頁,閑閑道:“尋找生路。”
紫蘇納悶道:“兵書裏有什麼生路?”
步長悠正要告訴她三十六計的精妙,流雲就從外頭進來了,道:“公主,裴公子來了。”
“誰?”紫蘇沒聽清。
流雲道:“就是守城門的那個。”
步長悠看到流雲手裏捏了一封信,問:“這是他送來的?”
流雲把信遞過去,道:“裴公子說這是蓁夫人托人捎出來的。”
夫人?步長悠笑,從美人變成夫人,看來她在宮裏過得應該不錯。
步長悠打開信,信上一股幽香,這味她倒是熟悉,的確是裴蓁一慣用的那種香。
信有三頁,她一頁一頁的看下去。
收到故人來信,本是很開心的事,可她的臉色卻逐漸沉下去。
紫蘇、青檀和流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怎麼回事。
步長悠看完信後,慢慢的坐回了椅子裏。
青檀將信拿過來,幾個人挨著看了一遍,心也都跟著信沉了下去。
三頁信總結下來隻有兩句話。嚴格來說,隻有一句話。
王上希望裴炎娶公主,隻要裴炎認錯,他就把公主嫁給他,並且讓他接下他父親剛丟掉的中尉之職。
步長悠沒覺得吃驚,隻覺得終於來了。
她其實有察覺的,從裴炎一改對婚事的抵觸態度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她總覺得這人非善類,他因這門婚事丟失的,他一定會悉數找回來。後來他們從沈國回來,到武平君府報平安,中尉雖是好心提醒,可也說出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那就是隻要裴家願意,就一定能娶到她。因為她和裴炎的婚約隻是擱置,並未作廢。
隻是那時感覺很模糊,她以為是自己杞人憂天。
知道中尉被免職,她那種杞人憂天的感覺就又浮上了心頭。
倘若說上一年她的胡鬧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那裴炎的辭婚一定有恃寵而驕的意味。
可今年,他沒有君王的寵信,父親又被免了職,他沒什麼驕矜的資格了。
她日常擔心,裴炎有一天會突然跪到紫明殿認錯,跟鄢王說,他願意娶她。
雖然她是一個無權公主,可畢竟是公主,娶了她,鄢王斷不會讓駙馬繼續守城門的。
如今裴蓁的信一來,她便知道了,駙馬不守城門幹什麼去,中尉。
步長悠現在都能推測出鄢王罷免裴翼一定出於某種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免了之後,立刻叫裴炎上。
中尉掌管琮安城禁軍,一旦他下令關閉城門,整個琮安就徹底與世隔絕了。王宮會成為甕中之鱉,更別說鄢王。就算駐守在外的軍隊來勤王,這琮安城的建得如此牢固,攻破也需要一段日子。鄢王把這個職位交出去,等於把自己的半條命都交了出去。如今他千方百計讓裴炎做這個中尉,說明他還是隻信裴家。
步長悠無法確定裴蓁的來信是好心提醒自己鄢王主意已定,她幫不上忙了,叫自己趕緊想別的退路;還是告訴她,她和裴炎的婚事已定,請她認命;抑或是請她看在與武平君府的交情上,嫁給裴炎,幫他們裴家渡過這個難關。
她讓流雲把裴炎請到了書房。
他抱拳行禮,叫了句公主。
步長悠抬手請他坐。
檻窗下擺了兩張圈椅,他揀最裏邊的那張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