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不停地劈斬著淩落的護罩,就像無形的刀撞擊無形的盾,雖然彼此都是看不見的存在,但在碰撞的一瞬間,卻可以看到絲絲的電光,每一絲電光就是一次攻擊,而由於攻擊太多太密,淩落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發光的蛋。
威力越大的攻擊越不能維持長久,在護罩的電光消失之後,淩落很輕鬆的說了一句:“假的始終是假的,看來今天會死的會是你。”
莽山的臉色更白,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但是他還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裏,盡管手臂微微顫抖,盡管他的腳已經麻木,他依然挺立如標槍。
淩落說的沒錯,莽山強力的三劍絕不是入境武者能施展的武技,恐怕要百辟上階才能運用那樣威力的招數。
所以莽山的招數、威力雖然很想百辟境高手發揮的實力,但其實那都是假的,盡管莽山在瞬間可以讓自己擁有近乎百辟上階的戰力,那也隻是偽境界,而這力量不足的偽境,也足以對莽山的身體帶來沉重的負擔和傷害。
這本來是他的殺手鐧,即使是在對上黑煞的時候,莽山也沒有打算用這個方法,而今天,當淩落出現的時候,莽山忽然覺得自己一定要殺死這個人,他發現二十年的時間並不能讓他把仇恨淡忘,隻是深深的隱藏起來而已,隻需要一個契機,那仇恨就會燃燒到他的全身。
莽山盡力調整著呼吸,計算著自己還可以發出幾次這種威力的攻擊,而淩落也在嘲諷的微笑中準備反擊,來而不往,那會是多麼無趣的事情。
“既然你能劍氣如風,那不如也來看看我的風如何,法師欺負武師,總是很有意思的,讓我想起拿著鞭子戲弄籠子裏的獅子。”淩落抬起一隻手,長長的衣袖讓人看不到他的手。
莽山覺得自己的肌肉開始抽筋,“現在在籠子裏的好像是你,當然你不是獅子,你隻有一條狗而已。”
“那,這條狗要試著殺你了。”淩落看起來沒有生氣,不過眼中似有紅光閃過,同時他的身前有旋風升起,和莽山的風刃不同,由於卷夾著樹葉砂石,這旋風變得肉眼可見,隨著淩落的手臂下揮,旋風如一張血盆大口想要把莽山吞沒。
莽山沒有躲避,他隻能選擇硬抗,因為他的身體讓他沒有辦法快速的移動,在旋風把他吞沒之前,他雙手握劍,用力的斬下。
風無形,就算被砍中又能如何?看著莽山的身體被旋風吞沒,淩落輕聲但又胸有成足的說了一聲:“破。”
這個字就像命令,旋風突然炸開,不過幾米高的旋風,炸開之後卻在地麵形成一個直徑四五米、最深處近乎一米多的深坑,逃脫不開的莽山正在坑中。
他還保持著雙手握劍在身前的姿勢,頭發散亂,衣衫破爛得都不如一個叫花子,奇怪的是,他的身上並沒有塵土。
“不錯。”淩落的讚揚明顯透著調侃,“能把劍氣形成的風刃壓縮在身體一尺之內,你這偽境倒也相當厲害。”
莽山想要反唇相譏,張口卻噴出血來,以劍拄地晃了兩下才保持住平衡。
“很難辦啊。”淩落搖著頭,“多年不見的故人卻要以死相搏,實在是太煞風景。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還能抗住我幾次攻擊?”
莽山咳著,聽聲音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你怎麼不算一下,自己能受住我幾劍。”
“如果你還沒有瞎,就應該看到你剛才的攻擊毫無效果。”淩落看起來心情很好,“不管你用什麼歪門邪道,在拉開距離的情況下,武師永遠不是法師的對手。”
莽山不再說話,他也沒有太多力氣去開口,他的腿正漸漸失去知覺,於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劍橫在膝上,眼神盯在淩落的臉上。
看到他的反應,淩落以為他要說什麼話,結果莽山隻是坐在地上看著他,雖然看起來樣子很慘,不過表情卻很淡定平靜,甚至,還帶著覺得有趣的眼神。
淩落對他的反應很不高興,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勝利就在眼前,而且過程輕而易舉,但是在對方不配合的情況下,自己想多說幾句話就顯得很無趣。
於是他決定了結這件事情,了結這個不友好的熟人。
淩落再次伸出手,這次沒有風起,但是空氣中仿佛出現了某種波動,然後一道憑空產生的閃電正朝莽山的頭上落下。
相信這個時候的莽山,一定不會覺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