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諾的話很有效力也很讓人信服。
王恒點頭,“親王遠赴邊關,據我所知,皇族中的一些子弟也會奔赴邊關曆練,隻是不被允許和親王一路罷了。看起來皇城那位正在謀劃什麼,這個時候如果同時對王爺下手,好像不夠明智。”
淩諾笑笑,“不管他將有什麼動作,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殿中眾人齊聲應是,上方坐著的淩諾嘴角一抹淺笑,顯得格外的平易近人,和與淩越見麵時那個棱角分明極為硬朗的人大相徑庭。
三千鐵騎一路煙塵,天色漸暗的時候才停住紮營,淩越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
這平日裏溫和的王爺板著臉,旁人隻能推測是和麓山王的談話不怎麼愉快,否則怎麼連落雁城都不曾進入就分道揚鑣。
篝火朵朵,從遠處看很像待放的花苞,負責警戒的軍士明崗暗哨的分布開來,雖然這是在本國的土地上,但經過那場詭異的暗殺之後,吳將軍越發的覺得防備的重要性,雖然沒人告訴他是怎麼回事,這老兵油子敏銳的嗅覺已經知道危險。
圍著篝火,淩越、唐玄、黑箭坐在一起,青岩則握劍肅立在淩越的身後,幾十個親衛圍著他們。唐玄盤坐的姿勢很適合小白趴在他的腿上,後者當然也不會客氣,不過更不客氣的是阿黃,它已經吞下了好幾個肉塊。
淩越感興趣的目光在小白和阿黃身上轉來轉去,憑借法師的神識,他可以發現一些特別之處,尤其是阿黃,別說是修行者,就算是普通人隻要不是瞎子也會對一匹以肉為食的馬產生怪異的情緒。
“小玄子,你的白貓讓我來照顧幾天如何?”混的熟了,淩越也像黑箭一樣稱呼唐玄。
唐玄無所謂的聳肩,“王爺要是喜歡盡管拿去,隻不過要看這貓兒自己是否願意。”說這話,正努力咽下一塊肉的小白橫了唐玄一眼。
然後淩越就知道,唐玄的馬透著古怪,這寵物好像更為古怪,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告訴淩越離這兩個動物遠點的好。
“有客人來了。”唐玄忽然說道,然後歪頭似是想了一想,“屍王。”
眾人立刻緊張起來,親衛們展開陣型把淩越圍在中間,能有幾十個修行者作為侍衛,在天都能有這待遇的人還真不多。
周圍的軍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王爺的近衛們如臨大敵,自然而然的刀槍在手,雙眼四處打量,卻是不知道敵人在哪裏,負責警戒的同袍也沒有發出信號。
唐玄還沒有察覺屍王接近的本事,但是趴在他腿上的小白卻可以感受到旁人無法察覺的死氣,盡管被壓抑控製得十分微妙,又如何能逃過小白的神識。
青岩握劍的手更緊,黑箭的長弓拿到了手上,隻有唐玄和淩越依舊是盤膝坐在地上,好像不準備有什麼動作。
“明月當空,諸位有酒能否與在下分享?”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望過去,不遠處,有人正走過來,奇怪的是外圍的警戒居然完全失效,吳將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經是三步一哨的程度,怎麼可能還會被人滲透進來?
那人影一步步的走過來,他周圍的軍士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立刻反應過來,舉槍持刀的衝上前去,對於擅闖營地的人,不需要任何警告,直接殺掉就是了。
結果被殺掉的卻是他們自己,那人隻是輕鬆的走著,可接近他身體一定範圍內的軍士都直挺挺的倒地不起,眼神中沒有了一絲生氣。
但這些軍士是天都的精兵,就算眼睜睜的看著同袍莫名其妙的死去,他們也沒有恐懼,或者說來不及恐懼,既然不能近戰,那就從遠處擊殺好了。
弓手麵無表情的抬臂,幾十支弩箭同時發射,詭異的情形再次發生,那些箭隻在距離那人身體一米開外的地方就失去了動力般的落下,猶如枯掉的樹枝。
事不可為,軍士們卻沒有後退,盡管他們有的身體有些發硬,有的冷汗直流,但是他們仍然決定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人的去路,盡管無用,至少完成他們的職責。
“所有人退下,讓他過來。”就在這時,淩越的聲音響起,軍士們默默的退到一邊,察覺到情況不對,除了警戒哨之外,所有的騎兵都聚攏過來。
吳將軍也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手下送死就像割他的肉一般的疼,好在王爺英明,不打算再讓這無意義的犧牲繼續下去。
那人走近,一身黑袍飄蕩,手腳卻都露在外麵,沒有穿鞋,皮膚蒼白如骨,眼眶深陷,雖然臉上有笑容,卻不知怎的讓人覺得那笑容僵硬而且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