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手中握著一根笛子,材質似白玉,這讓他顯得像是附庸風雅的書生,他身旁的子墨手無寸鐵,但是這並不能讓灰袍人掉以輕心,盡管能闖入國師府,但是對麵的兩個老道既然是領頭的人物,當然不會是弱者。
不過天都城內的陣法已經失效,說明皇宮中的同伴已經得手,一眾灰袍人並不太緊張,風道人一死,國師府再變成一片廢墟,那天都城簡直就等於不設防,對於他們這些可以通過術法離開修行者來說,城中的軍隊幾乎造不成任何威脅。
灰袍人們步步進逼,在他們眼中,最大的威脅無非是子期和子墨,其他神色緊張的道士和那些裝備齊整的禁衛隻不過是小小的障礙罷了。
有火彈飛出,有灰霧悄然彌漫,在武者出手之前,灰袍人當中的術師首先有所動作,占到先機很重要。
子期隻是豎起了笛子,沒有放在嘴邊,因為他的笛子本來就不是用來吹奏的。
於是不管是火球還是毒煙,紛紛像那白玉笛子湧去,然後被吸收消失不見,子期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於吸納了那些東西感到不滿。
然後動的是子墨,他雙臂展開長袖一甩,像是要擁抱什麼東西,接著那數十個灰袍人就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因為有電光。
那些閃電不是由天上來,也不是從地上冒出,好像原本就是在那裏,子墨隻不過是讓它們顯出形態罷了。
灰袍人們完全被籠罩在方圓十幾丈的電網之中,有慘嚎響起,有人肉的焦糊味道傳出,一道人影衝破電網,他的灰衣已經變得焦黑破爛,他的頭上居然有青煙冒起。
但就是這個看起來都快熟了的人衝出後躍起,雙手持劍對著子墨狠狠的劈下,露出指骨的手依然穩定有力。
他看得出子墨是一個法師,但他卻想不出,為什麼陣法明明已經無效的天都城內,還有人可以借助陣法之力。他當然不相信如此密集的閃電是子墨召喚而來的,即使是百辟上階巔峰的法師,也不可能在瞬間召來如此規模的電網。
想不通就無需去想,灰袍人感覺到身體的灼痛,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於是他用最後的力量發起攻擊,隻求殺死麵前那該死的法師。
眾所周知的是,在近戰的時候,武者殺法師就如同探囊取物,但大家都知道的另一點是,如果一個法師敢於和一個武者近距離相對,那一定是有所依仗。
果然,就在灰袍人離地三尺從天而降氣勢洶洶的時候,幾道劍光同時亮起,於是他的生命就在半空中定格,因為還有其他人也跳了起來,是道士。
額頭、咽喉、心口各有一個血洞,三個年級在三十歲左右的道士抖去劍尖上的血滴,其中的一個深深的吸了口氣。
“大師兄說的沒錯,殺人果然很簡單。”其中的一個道士臉色還是蒼白的,但卻有了笑容,第一次持劍殺人,雖然是修行者,但這種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子期憐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笛子,“修行者修心修身,殺人本來就是難免的,隻可惜我們這些人都有些迂了,沒有四處遊曆過到底是不行的。”
說到這,他想起了那個仗劍四方的小師弟,如果斬空在這裏,也許子墨就不需要動用國師府本身的那些元氣來施展法術。
皇城的大陣或許已經失去了效用,但國師府本身也不是一堆普通的磚瓦,而且作為陣法中樞的占星台就在府中,當然有一些後備的依仗。
隻是用來以防萬一壓箱底的東西並不多,子墨這一招看似犀利威武,其實施展不了幾次,若不是擔心動起手來自己這些沒有戰鬥經驗的師弟會吃虧,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地上幾十個焦黑的肉團還看得出人形,不過有些殘缺,看來子墨的殺招果然威力巨大,若是能層出不窮的話,還真能把國師府變得銅牆鐵壁一般。
眾人的心中剛剛為之一鬆,棒槌拖著劍擦了擦額頭上的微汗,小心髒急速的跳著,一時半會怕是平靜不下來了。
這時有巨響傳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那是占星台的方向,不但是國師府中的要地,而且說是整個天都的心髒也不誇張。
幾個年輕的道士提劍就要往後院衝,結果被喝止住了,阻止他們的人是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