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唐玄放下茶壺,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去一把抓住淩千爍的耳朵,小皇帝躲閃不及隻能在心中哀叫一聲“又來”,然後立刻順著唐玄拉扯的力量偏過頭去就連腳步也熟練的跟上,一麵嘴裏還要哎呀哎呀的小聲叫著。
唐玄知道這小子在裝模作樣,又沒有用什麼力道,能疼到哪去。
“若是想把我推到老道那個高度,何必麻煩的做那麼多齷齪事,隻要把我每天以扯皇帝和國師的耳朵為樂這件事傳出去,那朝臣們何止是會對我敬畏,簡直會忍不住跪下吻我的腳,那樣不是更方便?”
無為不得不說話了,自己的好兄弟被揪著耳朵惦著腳尖一臉苦相,就算出於道義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不然豈不是成了擺設?
“師兄說笑了,如果你揪我們耳朵的事情被傳了出去,那皇家就會顏麵掃地,國師府也會成為笑柄,說到底,不管你做什麼都是為了鞏固皇權而已,師兄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他的話音剛落,唐玄向前一步,另一隻手猛的抓了過來,好在無為的身手不是淩千爍所能相比的,一錯身就躲了過去,烏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防備著,吃過虧之後,隻要唐玄不是過於出其不意,他都能閃開逃過揪耳之災。
小明子在一盤暗自歎氣,按理說被寄以厚望的唐玄應該擔起重任來而不是和兩個半大孩子如此的不顧體統,可是大將軍的性子就是這樣,從輩分上來說,他教訓無為和淩千爍倒也算不得是很過分的是,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被人揪著耳朵終歸不是回事。
不管私下裏如何胡鬧,至少天都皇城現在的一切都井井有條,有唐玄出麵做惡人,嚴正在背後總攬朝政,大小事務都不會出現什麼亂子,這樣一來奔波各處的淩越心裏也安穩得多,也可以專注於做自己的事情。
從邊關出發,淩越帶著二十萬大軍可謂是所向披靡,因為沒有人會正麵和他為敵作戰,那些有反心甚至還有所行動的各地重臣紛紛望風而逃,是真的逃,不但盡可能的卷走財物,就連忠於自己的軍士也都全部帶走。
看似順風順水,然而淩越卻更加擔心起來,這些反賊墮落成流匪固然可怕,但更讓他擔心的是,若是這些涓涓細流聚集到一起,那就會變成驚濤駭浪,從目前所得到的情報來看,他的擔心很可能會成為現實。
如今在他的驅趕威懾之下,那些看起來成不了氣候的小隊伍一個個銷聲匿跡,既然這些人沒有四處劫掠成為盜匪,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另有打算,或者說,他們背後的人另有打算。
地圖攤開,淩越憔悴的臉上盡是疲憊,如今他已經大致掃蕩了大半的國土,叛臣們望風而逃,他則要整理一個個的爛攤子,任命新的軍政長官,安撫民心,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能做的,空有二十萬旌旗遮天,卻得不到抽刀見血的機會。
這感覺很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讓人蛋疼。
不過淩越終究是堂堂的親王,而且又是持國元帥,自然有不凡之處,既然看出了問題所在,立刻修書遣快馬送到皇城,一小隊騎兵塵煙滾滾的出營而去,淩越心裏隻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如果才對了,那就隻能希望皇城中的其他人能果斷采取措施。
劉飛虎守在邊關不能動彈,不管戰榮心裏是作何打算,如果天都這邊有機可乘的話,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亮出血盆大口,百戰現在的局勢很亂,戰雅一方麵防備著草原部落的進擊,一麵又盡可能的掃蕩自己周圍的勢力,短時間內也被他吞掉了幾個,雖然手下士卒不超過十萬,但不得不說這位王爺統兵有方,手下的虎狼之師戰力非常,如今不但地盤擴大了兩倍,人馬更是超過二十萬,看他的意思是想穩固住山嵐關之後便興兵勤王,他那剛登上皇位的侄子現在日子可不好過。
戰長虹做夢也想不到鐵桶一般的帝國居然如此脆弱,老爹剛死,手下人就開始蠢蠢欲動,現如今鐵域城外真正忠於他的也隻有戰雅,叔侄二人倒也默契,既然彼此難以照應,那就極力的占地擴軍,等到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再另做打算。
然而當宮先生沉著臉遞給他一份軍報之後,戰長虹不免有些英雄氣短,或者說有些悲哀,堂堂的百戰如今竟然分崩離析到如此程度,而最讓他揪心的是,善水人終於有了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