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郴沒有否認,眼睛盯著她,目光蘊含說不明的情緒。
“為什麼?你是一名官員,為何要去對付一家企業?”楊辛的心也在往下沉。
梁之郴依舊盯著她,半天才說:“我有我的理由。”
“難道是因為劉治江?”
梁之郴沉默了一會,否認,“不是因為他,而是汪氏本身就有很多令人頭痛的地方。”
他也不算是撒謊,汪氏的發家史並不光彩,最原始的積累靠得就是走私,後來做出口貿易,也鑽了許多政策的空子,經常在法律上打著擦邊球。但是,這也輪不到他梁之郴來操心,劉治江其實是汪氏垮台的重要導火索。
可他沒有明說,怕的就是楊辛擔心,也許還怕她埋怨,畢竟劉治江是她第一個男人,就算是傷害過她,也不曾見她有任何痛恨。
想及此,他的心有淺淺的抽痛。
回到臥室,楊辛心情起伏不定,原來汪氏出事,竟然和他有關。可他是市長,根本沒必要摻和企業的糾紛,難道事關他自身的利益?想到那天他表舅的一番話,楊辛更是擔憂。
等梁之郴上床後,她眼裏盯著書,心思卻總在他身上。最後,還是合上書本,小心地問他,“之郴,你是不是在香港有公司?”
梁之郴手裏正翻著報紙,聽到她的話,動作停頓,轉頭看著她,“辛辛,有些事也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我外公家在香港有許多產業,前幾年他過世,將其中一家集團的股份劃撥了百分之二十給我,為了避嫌,我掛在一個遠親的名下。但是實際持有人是我。”
楊辛呆住了,那他豈不是很有錢?
“這其實也算是個小秘密,畢竟我在政府部門工作,不該在企業占有股份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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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辛看著他,心潮翻滾,這哪裏是小秘密,他是將他的前途和身家都放在她手心,說什麼話,都難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她握住他的手,頭靠在他肩膀上,柔聲說:“之郴。”餘下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其實她想告訴他的是叫他放心,她會保守秘密的,夫妻一心,好好過日子。隻是話到了喉嚨,卻說不下去了,總覺得自己的承諾太輕,還是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梁之郴摸著她的黑發,滑滑的,柔柔的,臉蹭著她的秀發,“辛辛,我明白。”
兩人的心從未像此刻這般貼近過。
半夜的時候,楊辛被肚子咕咕的叫聲鬧醒了,她按了壁燈,披上衣服,正打算下床。
梁之郴被燈光刺醒了,“怎麼了?”
“我去煮點麵。”她輕聲地說。
他立即起身,按住她,“我去。”他睡在靠門的那頭,楊辛哪裏快得過他,隻好靠在床上,也許是有些疲倦,眼睛又閉上了。
約莫十幾分鍾,一股麵香味喚醒了她。梁之郴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捏著她的鼻子,“起床了,小瞌睡蟲。”
楊新揉揉鼻子,感覺他對自己,頗有些主人對寵物的味道,不過,她倒也挺受用。
可能是餓慘了,她幾分鍾就將大碗麵條吃光了,然後心滿意足地伸個懶腰,頓覺生活真美好。
睡覺的時候,她鑽到他的懷裏,頭擱在他胸`前,手則放在他腹部,然後舒服地睡著了。
她是舒服了,梁之郴渾身難受,他睜開眼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這女人,也學會粘人了,心裏倒是很舒坦,有種被需要的感覺。有時,他也會覺得自己很犯傻。也不是沒見過女人,怎麼就偏偏被一個各方麵都談不上出眾的她給套牢了。
當思前想後都找不出原因時,他也就懶得再想了。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他倒是想通了,有時候,喜歡就是喜歡,找不出任何理由。細想,楊辛各方麵其實也還不錯。長得不算美,可勝在耐看。身材不算豐滿,可是勻稱。性格有點別扭,大體還是嫻靜的。小事馬虎,大事還挺有分寸的。綜合起來,倒算得上是完美了。
心裏愈發有撿到寶的感覺,待她睡熟了,將她移到枕頭上,俯身親吻她的眼皮,然後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正文 交鋒
楊辛現在就好像浸泡在蜜罐裏,裏裏外外都甜得不行。隻是心裏還有一根刺,就是貝貝的病,明知道應該及早去做手術,可是心裏總是不踏實。雖說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成功,可萬一落在剩下的百分之十,那怎麼辦?她承受不起。
她要的是百分之百,可不管是哪個醫生也不敢做這樣的保證。現在的她,抱著能拖就托的心態,就是不想做手術。
可惜事物的發展往往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這天中午,她接到母親的電話,說貝貝在家留鼻血,讓她趕緊回來。她當時心就沉到湖底了。普通的孩子流點鼻血沒什麼,可貝貝不同,往往就是發病的預兆。
果然送到醫院,做了檢查後,被要求再度住院。楊辛明白,這次逃不開了,必須得做手術。事實和她預料的一樣,燕傑當時就要求她和劉治江兩人都來驗骨髓。
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