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郴則抱著小寶,蕩來蕩去,“飛得高不高。”小寶咯咯咯笑,手摟著他的脖子,“爸爸,爸爸。”喊個不停。
金色的陽光透過小徑旁槐樹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倆人的身上,楊辛出神地看著他們。
梁之郴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歡欣,他不時低頭,在小寶的臉頰上吧唧吧唧親個不停。小寶肉呼呼的手則趁機捏他的臉。
要是有人看到在眾人麵前嚴肅冷靜的梁書記,在自己的女兒麵前這般模樣,不知是不是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楊辛慶幸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那就瞞他一輩子,有時真相並不是每個人都想知道的。
遠處,大寶朝貝貝那邊跑去,嘴裏還喊著,“哥哥。”興許是跑得太快了,撲通下,就摔倒在地上。旁邊的王嫂忙上前扶他,“大寶,哪裏痛?”大寶咧嘴笑,“不痛。”
貝貝站在他前麵,俯視他,“大寶,好樣的。”
楊辛見貝貝小大人的模樣,心裏感歎,轉眼他骨髓移植就一年多了,好在已經沒有任何排斥反應,每次檢查都很正常。按醫生的說法就是他和正常人一樣了,徹底好了。
“辛辛,骨髓捐獻者我已經聯係到了。”梁之郴注意到她的走神。
“是誰?”她握住他的胳膊。
“是海川市一名法官,名叫周南。”
“我想去看看他,表示謝意。”
“隨你,不過我看對方未必樂意你的感謝。”
楊辛沉思,或許,有些人做好事不求回報,隻為了那份良心。她創辦的貝貝白血病基金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建中,不久就可以幫助那些有病卻無錢醫治的人們了。人生真的有無數個可能,誰也不會知道下一刻會遇到什麼,會發生什麼。就像她,如今已經是五十家飾品連鎖店的老總了,按沈順平的規劃,兩年後,就可以開滿一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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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來時路,她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身旁這個人的幫助,她最多隻是開著一兩家小店的個體私營業主。
梁之郴莞爾一笑,“發什麼呆呢?。”懷裏的小寶大概是玩累了,正美美地睡著了。
楊辛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一切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再這麼看我,我就吃了你。”梁之郴湊到她耳邊說。
楊辛轉身,擋住大寶他們的視線,踮起腳,輕吻他的唇,瞬即離開,“那讓我先吃了你。”
梁之郴剛想繼續,可懷裏的小寶阻礙了他的動作,他無奈地笑,“晚上再收拾你。”
楊辛笑著往大寶那邊跑去。
一個月後,是楊辛父親的忌日。她和母親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墓地。去年的時候,她剛生孩子,沒有來。算起來,時隔兩年,她才來祭拜父親,心裏愧疚不已。
父親的墓地還是多年前修築的,很簡陋,隻有一塊墓碑,上麵刻著先夫楊至鋼之墓,妻李秀芬,女楊辛。墓碑的前麵擺放一大束白菊花,花瓣上還有水珠,顯然是剛才有人來過。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你,老楊啊,你在那邊好好的生活,要保重身體,等著我。”李秀芬擺放了兩個蘋果,又將楊辛買的白色馬蹄蓮放在旁邊。
楊辛對著三個小孩說:“記住,這裏住的是你們的外公,他在天上,他會保佑你們的。”
大寶,小寶眨巴著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可見母親神色莊重,還是點點頭。
隻有貝貝扶著楊辛的肩膀,“媽媽,我知道,外公在天堂。我聽同學說,人死了,隻要是好人就會進天堂。”
楊辛目光溼潤,“你外公如果在,他會是天下最好的外公。”
五個人站在墓碑,靜默了片刻。
“小辛,我們走吧,大寶小寶有點呆不住了。”李秀芬對她說。
“媽,我兩年沒來,還想跟爸爸說點話。貝貝你牽著大寶,媽,你帶小寶到前麵路口等我。”
待他們走遠了,楊辛撲通跪在水泥地上,她撫摸著楊至鋼三個字,淚如雨下。
“爸爸,女兒不孝,沒有幫你報仇雪恨。那些材料我寄給了紀委,梁有成因此事退休了,現在身體不好,常年看病。女兒無能,再也想不出什麼報複他的辦法了。如果再要報複,那就隻能對他兒子,孫子下手。可一個是我的老公,一個是我的兒女,女兒實在狠不下心來。
爸爸,小時候,你常教育我,要做個心地善良的人。說是不指望我有什麼大出息,隻要無愧於心,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就好了。如果,我真能狠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又怎麼談得上心地善良呢?
爸爸,我不求你原諒我。日後在地下相見,不管你怎麼打罵我,我也不會有半個怨字。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想要留住的隻是手間的幸福。這一生,我是無法再離開他了。”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宛如唱著一首哀怨的歌曲。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