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父親。

這個詞幾乎讓屋子裏除了鄧布利多以外所有熱成年男性都皺起了眉——這種不期而同讓整個房間內呈現了一種非常不歡迎新客人的氣場, 而韋恩不得不站在門口, 先看看形勢, 等著有個人邀請他進去。

布魯斯·韋恩自己也很尷尬,尤其是在幾乎所有人都不跟他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時候。

不過好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局麵了。

感謝他有作為蝙蝠俠獨力抗衡其他人的豐富經驗, 韋恩即便是站在門口,也還是顯得非常彬彬有禮。代理叔叔頓了一下, 走過去, 把他請進來了。

“歡迎您, 韋恩先生。”

今天的代理穿著的是跟之前差不多的一身衣服,看起來還是挺普通的, 但是眼神和氣質已然跟之前的那位醫藥代理不可視作同一人。韋恩眼神凜了一下, 進門的時候看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兩個小朋友,目光定了一下, 微微對著夏洛特笑了笑。

這個是個億萬富翁的微笑。

彼得碰碰夏洛特, 結果看到她低下頭,撇了撇嘴。

鋼鐵俠不假思索地哼了一聲, 二大爺看看教父,並沒有多說什麼——巫師那邊則基本上都是在無視這個新來的與會者的,但代理叔叔還是挨個介紹了一下。

從鄧布利多開始,然後是馬爾福,最後是布萊克。

而布萊克眼神不善,被代理叔叔幾度眼神訓斥後才找了個遠離中心的角落靠著——他離夏洛特很近, 靠在書架上之前還特意看了看夏洛特。

然後笑笑。

就好像在說“不用怕”一樣。

馬爾福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 代理叔叔太陽穴直跳, 而鄧布利多則跟韋恩握了手。

“我曾經聽說過你,韋恩先生。”他說:“蘇曾經說過,你是個非常有意思的男人。”

韋恩有點不知道怎麼回這句話:“謝謝。”

“請坐。”老校長把自己的尖帽子拿了下來,放在腿上:“既然到齊了,那麼我們就要快點說完,因為按照巫師們的規矩,我們是違法闖入了兄弟協會的領地——並且,我要冒昧地問一句,各位能允許我施一個保密咒嗎?”

“抱歉,不行。”鋼鐵俠說:“我的身份不允許別人對我施加我不了解的咒語。”

特查拉明顯也是同意這一點的。

韋恩同意。

“但是這次的會議是非常機密的,我們要確保沒有人能夠泄密。”代理叔叔解釋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

“我想這個房間裏有更合適的人選。”馬爾福出聲,聲音沒什麼溫度:“夏洛特,我猜你已經學會了你母親魔咒課筆記裏的咒語。”

被點名的小姑娘立刻被所有人的目光鎖定,眼皮跳了跳,點點頭。

布萊克顯得越發憤怒,握緊了拳——代理叔叔明顯也不是很讚同,看看鄧布利多,征求他的意見。

“等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鋼鐵俠問:“我怎麼不知道?”

他第一句話問得還是巫師方麵,另一句直接就是夏洛特了——小姑娘往後蹭了一下,感受到了教父的不高興。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第一次接到來信是在紐約的時候,後來……”

“在韋恩莊園的時候,有貓頭鷹在深夜來過13次。”韋恩借口:“我注意過貓頭鷹往來的不正常頻率,也知道貓頭鷹降落在了夏洛特的窗口。”

夏洛特一驚,完全沒想到自己暴露得那麼早——而且韋恩這句話算是替她承擔了一部分責任,並且把斯塔克的火力吸引到了他那邊。

果然鋼鐵俠不高興了。

“聽起來好像是你允許了一樣——那麼你憑什麼讓一個不知來處的貓頭鷹跟她頻繁聯係?”

教父根本沒把韋恩當回事兒,之前還是很客氣的,但之前夏洛特在韋恩家的遭遇讓他完全沒有了跟韋恩維係表麵客套的理由。

二大爺暫時並沒有發表看大,隻是嚴厲地看了一眼夏洛特。

她沒有及時通知有關自己親媽的相關發現,導致了二大爺現在很被動。

陛下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感覺現在在被人指揮著走,而未來的方向是他未知的。

這讓他隱約有種不能保護好自家小孩的屈辱感和挫敗感。

“夏洛特已經成年了,”韋恩很冷靜:“如果她有自己的朋友和交際,即便是她不說,那麼我也沒有阻止的必要。”

“真是個開明的家長,蛤?”鋼鐵俠拉長了音調:“如果你20年前也這麼想我簡直要感動得掉眼淚了。”

韋恩被噎了回去,感覺自己完全不能跟鋼鐵俠溝通——二大爺這時候控場,提出了馬爾福行為的不妥當。

“夏洛特的確有自己交際的空間,但是馬爾福先生。”特查拉有些不快:“出於禮貌,也出於對她家長的尊重,您應該同時告知我們。”

“夏洛特·蘇是一個年滿18周歲的成年人。”馬爾福將茶杯放到了一邊:“而我當時負責和承諾的對象,是瑪麗·蘇。”

布萊克聽到這話簡直怒火滔天:“瑪麗已經不在了,而你這麼做完全是不負責任的——你怎麼能讓一個之前對魔法一無所知的小姑娘就這麼一股腦地接收另一個世界?!”

“布萊克你冷靜點,不要吵。”代理叔叔隨時準備拿著小棍棍製服布萊克:“馬爾福,你這事兒沒跟我商量過,的確有點欠妥。”

馬爾福蹙眉,不再說什麼,像是懶得理他們,又像是多少認了一點。

而鄧布利多大概知道了情況之後,直接問夏洛特。

“那麼夏洛特,你媽媽的筆記,你都有那些呢?”

“魔咒、變形、魔法史、麻瓜研究、占卜、算數占卜……”夏洛特一本本地說:“……黑魔法防禦。”

她每說一本,鄧布利多的眼神就跳躍了一次:“還有嗎?”

“我媽媽還有一本……《自創咒語集錦》。”夏洛特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就沒有了。”

“你全部都讀過了?”鄧布利多問:“有什麼讀後感嗎小姑娘?魔法是不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他聲音帶著很大的興趣,仿佛真的隻是在意夏洛特的想法,而旁邊這群麻瓜和年輕巫師的怒火及緊張都無所謂。夏洛特想了想,點點頭。

“你施過咒嗎?”鄧布利多又問:“嗯……你沒有魔杖,我想你可以使用的咒語很少。讓我猜猜,如果你使用過咒語的話,那麼那個咒語一定是——飛來咒?”

鄧布利多還現場演示了一下,就用了鷹眼家廚房裏的胡蘿卜:“胡蘿卜飛來!”

橙色的蘿卜一根兩根地漂浮著,然後慢慢地落在了鄧布利多手裏——麻瓜陣營或多或少有些詫異,而彼得·帕克則直接張大了嘴。

好酷!

少年這麼想著,但是看到其他大人都一臉嚴肅,自己也忙不迭擺出了深沉的模樣。

“這就是魔法,一個非常基礎的那種。”鄧布利多又把胡蘿卜放了回去,坐了下來:“沒有什麼殺傷力,非常居家,也沒有什麼傷害。”

大家都看不到的鷹眼看了一下夏洛特,暫時沒有動作。二大爺抿了抿嘴唇,等著下一句,而鋼鐵俠又問。

“所以呢?”

“對於巫師來說,使用魔咒就和呼吸一樣正常。”鄧布利多笑了起來:“我可以理解夏洛特的家長們對於魔法——這是一種你們不太熟悉的東西——可能帶給夏洛特的危險的焦急,但事實上魔法並沒有那麼可怕。魔法和巫師就像是魚和水一樣,兩者相輔相成。魔法通過巫師的運用來帶給巫師們更便利或者快捷的生活,巫師們則也在使用魔法中利用經驗壯大魔法的理論,使之更加完善和健全——魔法和魔法世界都如此。”

很神奇地,鄧布利多這句話讓麻瓜大人們不那麼暴躁了,即便是鋼鐵俠也能認同鄧布利多的這句話。雖然他還是不放心,不過對於鄧布利多的解釋,還是滿意的。

“這些原本應該是老蘇解釋給夏洛特的,”代理叔叔補充:“但是因為她……所以現在事情必須由我們來解釋——我要說的是,很多事實都是你們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的,而且這些全部都是真實的——正因為是真實的,所以才作為秘密被我們保守了這麼多年。”

他頓了頓:“我和馬爾福是老蘇的同學,從十歲開始,有七年多的同學交情,畢業之後也一直聯絡;鄧布利多是我們的老師,同時他在魔法界也是很受尊重的巫師,並不比你們在這個世界中的地位更低。我希望在闡明事實之後,無論有多少質疑,雙方都要保持對對方最起碼的尊重。”

代理的臉色很嚴肅,完全沒有之前談生意的那個和氣的模樣了——韋恩想了想,首先點了點頭。鋼鐵俠跟特查拉對了一個眼神,又看看夏洛特,也點頭了。

得到三個人的肯定之後,代理首先說:“老蘇是個巫師,這一點大家應該已經很清楚了。”

然後他看了看夏洛特:“小蘇應該也是個巫師的,但是她的魔法天賦被老蘇封印住了。”

“……?!”夏洛特一驚:“為什麼?!難道不是取走了一些記憶嗎?!”

代理叔叔神色難辨,而鄧布利多則伸出手,表示自己來解釋這些。

“就如我之前剛剛說過的,魔法的天賦其實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他很和藹地看著夏洛特,眼神就好像一雙溫暖的手撫摸著她的頭:“你媽媽是一個天分出眾的巫師,而你甚至比她還要強大——以至於你還沒有出生,就已經出現在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名單之上。在那個時候,你還不是夏洛特·蘇,隻是——瑪麗·蘇的女兒。”

鄧布利多的眼睛彎彎的:“要知道,這可是很罕見的事情——我們學校的學生名單一般隻把出生了的、有天賦的孩子列為候選人,而你在沒有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是了。甚至是我也不由得有些妒忌你,小丫頭。”

夏洛特被這個語氣弄得有點窘,笑了下:“那我很抱歉。”

鄧布利多的笑意更深:“而正是因為這個特別,讓我提前聯係了蘇——她當時正陷入了一種掙紮中,不知道是不是該把你生下來。”

這句話又讓韋恩陷入了一種不自覺的尷尬中,不過好在大家都不是很在意他。鄧布利多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