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她看著媽媽和繼父的棺木被下葬,自己則給他們撒了第一捧土。

“我以前也從來沒想過,我會去對抗黑魔法。”蘇說:“要知道,黑魔法和白魔法之間必有一戰,按照規律來講就是這樣的,換句話來說,這是曆史的洪流——與此同時,我們當時經曆內戰的國家也是一樣的,他們有從很久之間就綿延不絕的曆史問題,又因為很多國家從中摻和,所以打得不可開交。”

可是蘇最後還是摻和進了對抗黑魔法和幫助政府軍的活動中。

“我明明知道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因為命運的安排——但我還是願意成為其中的推動力。”蘇說:“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被黑魔法所籠罩,也不希望更多的母子生活在戰爭之中。”

所以蘇加入了白武士陣營,又以極東魔女的姿態介入了很多場戰爭,給政府軍多一層助力,以平息紛亂。

“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糟糕,非常糟糕。”

極東魔女什麼都見過。

在剛剛進入巫師界的時候,她就感受過小孩子最深的惡意,長大了更是見到了命運對人的掙紮的無情嘲弄。所有光明的偉大的情感,轉眼之間就可以變得黑暗自私和瘋狂。這或許都不是命運的玩笑,而是人本身自有的特性。

蘇本以為自己看透了命運、看破了命運,以至於對這個世界沒有特別大的期盼。她其實隻想要自由地活著就好,至於擁有一個家庭,早已經不是她所能夠期盼的。

甚至不再有不選擇的選擇權了。

一個人對抗命運很孤單,斷絕了念頭後也覺得自己可以很瀟灑。很多東西她可以自我消化,以至於其他的都不太重要了。

“我有時候甚至不能仔細分辨,對抗命運到底是我的目的還是手段——我對抗命運到底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什麼。”

她固然是為了自己的,因為她不想再被命運所安排,讓別人再沉淪於命運無情的掌握中。

“但你們的出現,讓我在為了自己而活著的同時,想為了那個世界更好而戰鬥。”

所以她對抗食死徒,停止紛爭,與其他的人相愛結婚,甚至後來還開發出了名為“夏洛特”的藥劑。

“和你們每一秒的相處,都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蘇說:“因為你們,我能夠從命運手中奪回我所希望的生活,能夠體會到作為一個母親,養大了自己的孩子快樂。”

看著她們在自己身體內漸漸被孕育成形,再經過陣痛生出她們,看著她們一點點長大。

“能成為你們的媽媽,我很驕傲。”

蘇閉上了眼睛。

“如果沒有你們,我隻會在反抗命運的時候,被自我的脆弱折磨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或許還會堅持不下去,再次臣服於命運。”

她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們是我的勇氣,是我的希望。”

蘇告訴她們。

“你們是我的奇跡,是我的救贖。”

淚水從她眼中滑落下來。

“誰也不能說我的寶貝是錯誤,就算……”

她輕輕打了一下傲羅和夏洛特。

“……你們自己也不行。”

“她們沒有成功,而且會被極東魔女的意識送出牆外。”

阿瑟娜並不否認這一點,正要繼續說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引擎的噪音。小姑娘似乎早有準備,堵住了耳朵,剩下的兩個少年一個跟著妹妹一起捂住了耳朵,另一個念了消音咒,造福了蝙蝠洞內的所有人。

紅頭罩和夜翼兩個人騎著一輛摩托來到了蝙蝠洞內,而且還是夜翼蹭了紅頭罩的車來著——提姆一臉“你看我發現了什麼奸·情”的臉,達米安則很不高興夜翼跟紅頭罩混在了一起。

“你怎麼和他一起出現?”達米安有點炸毛:“你找他幹什麼去了?”

“傑森認識一個會魔法的朋友,要去拜訪,我跟著一道去了,蹭點經驗。”夜翼摘下麵具,這麼解釋:“然後阿福……”

他看清了阿瑟娜的臉,又注意到了她的身高,還有後頭那兩個,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阿瑟娜,”提姆說:“蝙蝠電腦前的是托比亞斯,旁邊的是布萊恩——他是個麻瓜。”

“嘿,別這麼對我。”

布萊恩小少年說:“記得這麼清楚?托比就提了一句吧?!”

“你每一句話我都能記住。”提姆回頭笑笑:“而且還被我提前好多年就知道了你的小秘密,對吧?”

“他的秘密應該是他不叫麻瓜,”托比亞斯補刀:“而是啞炮。”

“喂!”布萊恩說:“咱們不是雙巫師家庭或者魔法世家好吧?”

托比亞斯繼續補刀:“非雙巫師家庭,但又不是隻有一個跟魔法有關……”

那邊已經要吵起來了,夜翼走過去勸架。

“呃難得見一麵,你們應該來自未來……?”

韋恩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夜翼一邊聽,那邊的布萊恩已經開始研究他身上的製服了:“真的跟媽媽說得一樣,的確是軍工用材料製成的製服,好像還是防火纖維……”

啊哈哈。

夜翼也不太好把這孩子扔一邊去,問:“我們自我介紹過了嗎,布魯斯?”

“用不著了,剛來的兩位舅舅。”

阿瑟娜說:“時間來不及了,等我說完之後再補上也行——剛剛說到哪兒了,韋恩先生?”

“姥爺”這個稱呼阿瑟娜也就說了一次,現在用詞客客氣氣的,更像夏洛特。

韋恩覺得自己簡直被未來錘爆了腦袋和心髒。

“剛剛說到……”

“等等。”

傑森摘下了頭罩,打斷了韋恩的話,看著那個小號的夏洛特:“你來自未來——”

他好像臉都綠了。

“——那你爸爸是誰?”

這個問題語氣異常不好,嚇得阿瑟娜抖了一下。

兩個少年都一聲不吭安靜如雞,阿瑟娜回頭看過去發現哥哥一點也不打算管,哼了一聲。

“我上頭除了他們倆還有三個哥哥呢。”

“您問的是哪個人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