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用你的工作時間,不好意思。”
“沒事,不能帶你參觀其實我挺遺憾的……”許鏡朝他露出個溫柔的笑容,轉向紀千羽時眉間神色略略一整,“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紀千羽抱著書騰不出手,隻得禮貌地微笑著,目送許鏡的背影越走越遠,隱沒在人群中,而後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揚起頭。
“許老師是你女朋友?”她稍稍挑眉,看向站在她身側的年輕男人。對方顯然沒預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眉目間卻也沒有因此失了鎮定。
“不是。”
他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跟著紀千羽的腳步向話劇社的方向走,影子在九月底的日光裏被一點點淺淺地拖長。紀千羽不置可否地笑笑,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那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你喜歡她?”
“也不是。”沒想到這個問題還能被追著再問一句,傅遇風稍稍揚眉,目不斜視地走過人行道邊一排落著金色葉子的樹,“紀小姐在查戶口?”
“戶口上可不會寫這些,不過我們許老師看起來可能對你有點意思,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拒絕,早做決定,別留不切實際的希望給別人。”紀千羽笑了笑,腳步微停,將懷裏的書堆到一側手臂上,吃力地騰出另一隻手去翻口袋。幾本書摞在一起,搖搖晃晃地水平橫躺在紀千羽的胳膊上,顫顫巍巍地堆在一起,仿佛隨時都會毫不含糊地盡數掉下來。
傅遇風看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伸出一隻手抵住幾本書脊,防止它們真的突然滑落,而紀千羽也在這時候終於將手機翻了出來,點開撥號頁麵打出一串號碼,將手機遞給他。
“傅遇風是哪三個字?”她笑得明亮又狡黠。
傅遇風有些驚訝地頓了頓,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無聲地將手機接了過去。
這樣的紀千羽,看起來跟淩晨兩點那個桀驁不馴的女侍應生簡直判若兩人。站在陽光下的這個姑娘藍眼睛大而明亮,栗色卷發長而柔軟,笑起來的樣子清美又好看,像是一個普通又美好的花季少女,讓人根本想象不出來,她遊走在黑暗的角落中時,有著那樣驚人的眼神,孤僻又冷漠,掙紮且不屈。
人的多麵性與複雜性從來都是永恒的課題,而他卻莫名覺得那個夜中一言不合就抄起酒瓶的姑娘,比現在這個來得更加沉重而真實。傅遇風低著頭,認真地打著自己的名字,將手機遞還給紀千羽時,紀千羽瞟了,果然是那兩個字,遇見這個男人,果然像遇見抓不住的風。
“我似乎在哪裏聽過你的名字。”她輕聲說,待傅遇風看過來時,又已經神色如常地將手機收了回去,又將懷裏的書調整了一下,“話劇社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底就是,我們走吧。”
他們在微風中並肩向話劇社前行,中間依然是不遠不近的一臂寬。紀千羽低頭走路,忽而聽見旁邊一聲極淡的問詢。
“你剛才說找我有點事?”
紀千羽眉間神色一動,腳步沒停,頭卻向他的方向轉了過去,好奇地看著他的表情。傅遇風在這樣灼灼的注視中也沒什麼反應,稍稍垂眸,跟著她的步子,走得不快不慢,卻莫名就會讓人覺得他正在這裏緩步徐行,每一步踩在樹葉上的聲音都泛著美妙的顫音。
我簡直病入膏肓。紀千羽在心裏冷靜地判斷,看著旁邊這個人,忽然還是覺得有點悵然。
如果用一首鋼琴曲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那一定是《少女的祈禱》。
——我的心裏仿佛已經寫就了與你一生風花雪月的故事,就藏在這樣雲淡風輕不動聲色的眉目之下,你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