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人的生日都在工作日,她的生日也是,在九月的中旬,有時候她自己也會忘掉,更別提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她姐姐早晨打了個越洋電話慶祝她又長一歲,她才恍悟原來已經是她的生日了啊,原來她已經二十六歲了。
唉,到底也不再是青澀懵懂的孩子了,也沒有那份年少輕狂了,生日對於她來說從今年開始一個比一個不願意慶祝,畢竟屬於她的青春已漸行漸遠了。
她略帶惆悵回了辦公室,助理探頭探腦就進來了:“寧律,剛才有人送了個快遞過來,我幫您簽收了。”
“嗯,拿過來看看。”寧雅竹暫時放下了手裏的工作,更好奇於這份送來的快遞是什麼。
助理出去以後,她才找出剪刀拆開了快遞公司的大信封。
裏麵是一個小巧的盒子,她打開盒子,黑色絲絨上麵,安安靜靜地躺著一顆冰藍色的鑽石耳釘。
她是有打耳釘的,但平時她的頭發都會散下來,於是也不是很在意耳朵上到底戴的是什麼樣子的耳釘,有時候幹脆拿了塑料小棍充當耳飾。
再看看快遞信封裏有沒有卡片一類的東西,可是她仔細找了一下,也沒有看見一張多餘的紙。
那麼這個耳釘是誰送給她的呢?
腦海裏忽然跳出了段子謙的模樣,初見他的時候,他的耳朵上似乎釘著這麼一個耳釘。
段子謙。
那天以後,她回去的路上才漸漸清醒過來,醒悟過來他們兩個剛才到底做了什麼,他親她?
他為什麼吻她?
他是她的客戶,她是他的律師。不是僅此而已麼?
難道是他也喝酒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但如果他喝多了,那麼她豈不是很危險,畢竟是他騎著摩托車帶她回家。
她心有餘悸,帶著戰戰兢兢終於到了自家門前,她略微局促,思考了一會兒:“我們都喝醉了。”
段子謙卻忽然說:“我沒醉。”
“啊?”寧雅竹似乎不怎麼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於是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段子謙沉默一會兒,才道:“晚安。”隨後騎上機車揚長而去。
後來的兩天他們都沒有聯係彼此,她知道,那天晚上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而已,就當是一場夢吧。
夢醒了,一切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她正常的生活,上下班,下班後有時候看看書,有時候玩玩遊戲,也沒有再回憶起那個晚上。
她並不想讓自己把他誤認成江北,沒有人能夠代替江北在她心中的位置,江北在她心裏,永遠占據著第一的位置,所以,即使是他像他,那麼也不是他。
她這樣說服自己。
快下班的時候,助理神秘兮兮地送來了一套晚禮服,黑色的露肩小禮服,她穿的很合適,知道是楚律風給她準備的所以沒有拒絕。
下樓以後,廣場上停著兩輛加長的林肯,她看了這個陣勢有點兒懵,楚律風這到底是要幹嘛啊?
猶疑了一會兒,還是上了車。
車子倒是停在了王朝門口,一行人早已經恭候她多時,引著她上了樓頂的餐廳。
餐廳裏人不是很多,但是她認識的就不少,大多都是所裏的同事,挨個打了招呼以後,每個人都誇她漂亮,她倒有點兒不好意思。
而楚律風就在餐廳更深的地方等她。
黑色繡金線西服,整個人華貴而又有風度,他就那樣站在一張小桌子旁等她。
如夢似幻的燈光,與安靜的鋼琴聲讓她有些朦朧,細細聽辨才覺出那是《水邊的阿狄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