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完了一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她微笑道：“我可以彈一下麼？”
琴師很自然地就起身讓她了。
本來悠悠流轉著樂曲的餐廳裏忽然寂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坐下後，隻停頓了一刻，手指便在琴鍵上飛舞起來，流瀉出一首《夢中的婚禮》。
那一刻，楚律風的心一下子沉到湖底，寒冷似冰。
整個餐廳的人都沉浸在那首美妙絕倫的《夢中的婚禮》時，隻有他清醒地憶起了從前——
那個時候他們都是高中生，可她離經叛道的行為經常引得老師頭痛，隻有江北能夠製得住她，江北為了不再讓她四處惹禍，每天中午便帶她去音樂教室。
而他有一次無意經過時，發現他們就在音樂教室裏彈著一首《夢中的婚禮》，他似是聽得入神了，一首曲子完畢以後，還站在門口，忘了移動腳步。
正當他要走的時候，卻聽見寧雅竹歡快的聲音：“江北，以後你向我求婚的時候就彈這首曲子吧！”
江北笑道：“為什麼不是你向我求婚？”
她瞪眼睛，嬌嗔：“當然是男的向女的求婚！”
“好好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了。”江北無奈地笑著說。
她不依不饒，“快說，快說，你要向我求婚，我都想好了，一定要在一家環境很好的餐廳，一定要鮮花，戒指，還有人給我們奏樂，你一定要給我彈這首曲子。你說好不好？……”
他在教室外苦笑，踏著寂寞的步子走了，那時候他想，就算是那麼早遇到她又能怎麼樣呢？她到底是不愛自己的。
原來愛情，不僅僅是要趁早，也要一種感覺。
他想，這輩子他們之間恐怕是不可能了吧。
可是上天似乎給了他一次機會，盡管這個機會對誰都很殘忍，江北死了，還交代讓他照顧她。
那麼他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
那時候江北在彌留之際對他說，“替我愛她”的時候，他一瞬間就明白了，江北一直知道他喜歡她，也許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隻是她遲鈍的不知道。
可是剛才那一刻，他心痛的無以複加，因為他也知道了一個事實——
她一直知道，他愛她。
隻是她不要。
第 21 章
如天籟的仙音彎彎轉轉流淌在整個餐廳裏，昏黃的燈光，精致的布置，如夢似幻的一場繁華，讓楚律風如墜冰窖，手裏死死攥著一個銀白色的小盒子，隻有他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他在國外訂做的鑽戒，從挑選裸鑽到設計到切割，無一他不用盡心力，光是為了那顆鑽戒，他就至少跑了兩次英國。
寧雅竹一曲《夢中的婚禮》完畢，聽眾無一不舉手鼓掌，她在台上，那橘紅的燈光打在她的麵容上，有著說不出的柔和，也讓楚律風覺得她離他更遠。
她婷婷嫋嫋走到他麵前，笑靨盈盈：“怎麼樣？過了這麼多年，我的琴技有沒有退步？”
楚律風很不容易扯出一個笑容：“和當初的一樣爛。”隨後走到窗邊看向外麵的風景，手裏悄悄地把那個銀色的小盒子收了起來。
寧雅竹倒是沒為他這句話而勃然大怒，反而笑道：“你就是不肯承認我彈得好就是了。認識你這麼久，你就沒怎麼誇過我，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今天幫我弄了這麼一個夢幻的生日會。”
楚律風依舊滿不在乎的樣子：“是啊，你不是就是喜歡這樣狠狠砸錢的場麵麼？放心，賬單會寄到你家的。”
寧雅竹錯愕的看著他，半天才緩過來：“楚律風，你個奸商！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