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這樣沉默不語,剩下一室冷清。
打破僵局的是楚律風,“我要去美國一趟,時間不定,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多保重。”
她隻略微疑惑了下,便釋然:“你是想和我暫時分居麼?”遂即又冷笑了起來:“如果你想離婚,可以直接開口,用不著這麼委婉的方式。”
楚律風氣極反笑:“好,這是你說的!”甩門而去。
等他走了她才暗悔自己又過分了,原本令她失控的就隻有江北但現在看來,楚律風也成了她心底那抹不去的在乎。
她閉上眼,蜷在沙發的角落裏,一個人體會寂寞相陪的滋味。
又到了江北的祭日,這十年來每到這一天,她就成了蝸牛,隻肯活在自己的殼子裏,不肯探出頭看一看,所以江北的墓她是一次也沒有去看的。
而今年,她躲在一旁,看著江北的父母和江南拜祭完江北走了以後才走出來。
手裏拿著一隻黃色的檔案袋,裏麵厚厚的資料顯得仿佛千斤重,她帶了一束天竺葵給他。
“江北,我知道,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她緩緩拿出一隻精致的打火機,點燃了黃色的檔案袋。
火焰跳躍在眼前,黑色的煙冒出來,熏得她眼睛痛,淚水也順理成章得流了下來,“江北,這次,我得了滿分對不對?”
因為她學會了最難學會的寬恕。
段子謙的案子很快就判下來了,死刑。
而執行之前,寧雅竹才去看了他,厚重的玻璃隔絕了兩個人的氣息,隻有視線是交觸在一起的。
風光霽月的他現在隻穿著簡陋的刑服,鬢邊幾根青絲染成了白色,胡子也放肆地掛在下顎,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是見到了寧雅竹卻打起了精神,“沒想到還願意來見我。”
他的口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樣的欣喜,所以寧雅竹也實話實說:“是你六姐拜托我來看你的。”
段子謙笑笑:“我猜也是這樣。”
然後兩個人緘默不語。
探視時間短的很,當獄警提醒他們時間到的時候,段子謙才抬起頭:“你愛過我麼?”
寧雅竹隻看清了他的口型,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但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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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笑笑。
這個答案,不如讓他自己想。
執行槍決的那天,寧雅竹訂了去美國的機票,刑服從來是自己爭取的,她現在才算是大徹大悟,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應該做的。
年少輕狂時,她隻知道,愛要用盡全力,愛要極致燦爛,而現在,她才明白,有一種愛是深沉至此的。
當槍聲在曠遠的草地響起時,驚飛了遠處棲息的鳥兒,而他的手裏,攥著的黑白色相片卻飄忽落地。
警務人員走近了看,那張相片上,那個笑的燦爛的女孩十分惹人注目。
而背後用黑色的鋼筆寫著字:你的笑容,比星星燦爛。
暮秋的夜晚,寧雅竹坐在段子謙摩托車的後座,逆著狂風對他大喊:“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吧。”
“是因為背負了太多願望,流星才會跌的那麼重。”
那麼,他是不是也能做承載著她願望的那顆星呢?
雲淡的像是薄霧。
愛濃的卻似火焰。
結局和開始,像是一場互相追逐的遊戲。
愛情的名義未免擔負不了這麼沉重的責任。
我們都有資格,以愛情的名義,去幸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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