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鈴雖然對我恨恨,但在他主子麵前卻不好跟我一般見識,看了看樓下的環境,對跑堂的說道:“安排一下,我們上樓!”
那跑堂的賠笑道:“幾位爺,請您包涵了,樓上被太尊老爺包了宴客。幾位爺要是嫌樓下鬧,那邊臨湖還有個雅間,臨床賞景,一樣的雅致。”
我剛要跟著跑堂的往那邊走,就聽項鈴罵道:“你別胡說,樓上三四間的雅座,各人喝各人的酒,誰又礙著誰了?”噯……還是人家這皇商的奴才氣派,再看我這聽話的,一聽說太尊老爺掉頭就想躲,一看就是給潛規則害的,見官矬三分,沒辦法。
項鈴說完打從袖裏捏出錠銀元寶,足有五兩扔過去說道:“給爺安排了,剩下的賞你了!”
你要真威脅,我就真怕
那跑堂的甚是有職業素養,馬上推起滿臉褶子說道:“樓上還有間雅座沒占,也是別人訂下的。爺一定要去,小的就鬥膽做主了。隻是那太尊老爺脾氣不好,幾位別大聲喧嘩掃了他的興致,就算幾位爺疼小的了。”嘖嘖,這詞口,真讓人愛聽,我得好好記下了這幾句話,以便日後惹麻煩的時候拿來給自己解圍用。
我們跟著跑堂上了樓,果然屏風相隔,還有間雅座空著。項鈴張羅著點了菜,卻立在殷四爺身後不落坐。雖說我見他奴顏媚骨的不甚舒服,可剛才還鬥嘴的一個人,猛然間站在自己身後伺候自己,怎麼也覺得不舒服。
我看了看項鈴,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這顆正義之心,便起身抱拳對殷四爺道:“既是投緣喝酒來的,就不必立規矩了吧?項鈴兄是不是也一同入席?”
我剛說完就被鄔思道接了話去:“殷四爺還請海涵,我這書童和我一樣閑散慣了,不懂得規矩。我回去定要嚴加管教。“
鄔思道這話聽的我甚是不爽,轉頭望過去說道:“那這意思,我也起身伺候唄,子墨你給我站起來,我都是書童身份,你是我奴才還敢坐著麼?“子墨本來跟著我們一路就懵了半天了,老老實實的坐著的當兒,突然被我嗬斥了一句,更是吃驚不小,慌不迭的站起來時一個不留神,帶翻了茶碗,不偏不倚都灑在了殷四爺袍月白夾褲上。
子墨哆嗦著嘴唇看著殷四爺的夾褲嚇得不行,我略一拱手說道:“佟童乃一介頑劣,此番假冒鄔先生書童,實在是項鈴兄依仗人高馬大搶我先機的過。如今我話也和鄔先生說過了,也算是圓了我的心願罷。如此,佟童便告辭了,幾位爺安坐不送!”我氣也出了,偶像也看了,子墨禍也惹了,膽子也嚇的差不多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殷四爺和鄔思道顯然沒聽到過誰敢這麼跟他們犯脾氣說話的,一時間連好奇帶驚訝都愣在了當場,就算那項鈴也是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算他夠意思這麼裝傻,不枉我剛才替他說話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思想得改,這畢竟是封建王朝,我不能把我那套社會主義人人平等的作風搬過來,愛新覺羅那一家子要知道生活他們地界兒裏的我有那心思,非滅了我不可。
我拉著還在哆嗦的子墨,跟滿桌子的好菜做了個注目禮式告別,一跺腳走了,噯……這時候溜回培鑫客棧才是正理,我銀子帶的也還不少,回去之後再祭五髒廟不遲。
我自以為高明的走了,卻不知殷四爺一邊和鄔思道舉杯暢飲,一邊饒有興味道的給項鈴使了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