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心的是王府那些人的算計和二哥的安危,你操心的是我的安危和那些人的算計,不都是膽了兩副擔子麼?該說我們子墨長大了才是,二哥知道了也會誇你的,嗬嗬。”
子墨到底是年紀小,有了我這番話,馬上又高興起來,甚至還撇開我的手去翻弄首飾盒子,嘟囔著說看看婆婆給了兒媳婦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子墨是漢家女子,是年佩瑤正身出遊收留的窮人家的孩子,高興之際,對於我和德妃娘娘的身份就說成了婆婆和兒媳婦。我隻覺得好玩兒,也沒往心裏去,那些賞賜我也不甚在意,便由著子墨翻弄去了。還隨意挑了些小物件賞了身後跟隨的小內侍,宮女的。一時間抄手遊廊裏跪謝聲一片,我忙的讓眾人平身,這宮裏可不是王府我的小院子,由得我恣意。
隻是怕什麼來什麼,眾人起身後尚未站穩,我就聽身後說:“什麼喜事?主子下人這般熱鬧?”
我忙轉身急切間沒敢抬頭辨別聲音來自何人,聽著語氣定是貝勒位以上的人,便跪倒了:“雍王府年氏請安。”
我這話說的很是得體,即行了禮又不會有認錯人的風險,哪知對方沉聲笑了起來,我這才抬頭一看,是四爺。四爺久違的笑臉終於出現了。
四爺上前扶起我,眼裏略微出現了一些當初似曾相識的那種溫情,我竟然恍惚的回憶起了四爺當初舍身救我時的情景,用力甩了甩頭,那景象才消失。我不知道那種情景是不是還能被我擁有,目前,我還不敢奢望。
四爺沒說什麼話,隻是牽著我的手,示意下人回避。其實也不是真的回避,而是在後麵遠遠的綴著。
然後,四爺才籠住了我的肩膀歎了口氣:“果然瘦了,佟兒,委屈你了。”
我眼中霎時盈滿了淚,隻是我知道宮裏不是任由我釋放感情的地方,我隻深深一福說:“王爺哪裏話,佟兒知道王爺的心意,隻是,這是宮裏……”
四爺這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我上前幫他整理了衣服,四爺雖然為人謹慎,這時也是緊緊的牽著我的手。我想,四爺大概對我還是有心的吧。
我坐回我的二人抬小暖轎,四爺的轎子遠遠的綴著,很快回了府。
子墨料到的情形果然出現了,一幫子主子丫頭的都在廳裏,說是候著四爺,其實,是要為難我。
我行禮落座,鈕氏因為四爺並未在大婚那天恩寵我,便徑自占了嫡福晉下首的第一側福晉位坐了。我沒說話,隻是撿了眾人空下來的位子坐下,子墨緊緊站在我的身旁,像一頭隨時準備戰鬥的小獸護衛著我,我心存感激,且周身溫暖。
按理,這種類似家族會議式的聚會,理當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先說話才是。隻是那鈕氏仗了自己進府便生了弘曆阿哥,身份高貴了起來,又加上平日裏四爺對他的無理也並不怎麼在意,所以她便愈加狂妄起來。
甚至人前人後的盡說些四爺如何溫存了、體貼了之類的話。這時見我不動聲色的在低她一位的位置上坐定,更是囂張的不得了。飄飛著眉角戳了口熱茶,裝作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嫡福晉烏拉馬拉氏說話:“姐姐,您說過了冬這日子可真是好轉了呢,弄的常年不出門的也著三不著倆的落了封賞了。”
嫡福晉烏拉那拉氏雖然是內大臣管步軍統領事,承恩公費揚古之女,可生性敦厚,想必康熙老爺子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指給了四爺做了嫡福晉吧。
烏拉那拉氏聽的紐鈷碌氏這種明目張膽對準我的話,自己的臉先紅了,偷著看了我兩眼,才拘謹的說:“宮裏太後皇後娘娘賞了哪個,自是哪個的福分。嗬嗬,妹妹得了弘曆時,不也是得了天大的賞賜麼。都是自家姐妹,就別弄這些了,回頭王爺回來聽見什麼,指不定又說我不好加管理內眷,妹妹就當體諒姐姐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