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聲音果然響起來了,卻響的那麼格格不入:“年氏!你知道自己有身孕,為何不顧身份和別人起爭執?子墨也是,知道自己主子重身子,為何還要爭那口舌之快?趕緊的看看你主子身子有礙麼,扶了回去好生伺候,想吃些什麼吩咐廚房坐來便是,沒有的吩咐廚房去買。”

又轉過頭吩咐個在旁伺候的小內侍:“告訴廚房,年福晉一應吃的用的按嫡福晉例,有身子的人必然和別人不一樣些。”

說完了又轉過頭對烏拉那拉氏和藹的說:“福晉不是一直說我不關心內眷麼,這樣安排可好?”

烏拉那拉氏趕緊起身說:“王爺安排甚妥,奴婢們無異議。”還飛快的瞄了紐鈷碌氏一眼。

四爺這番舉動無疑給了紐鈷碌氏臉上一個巴掌,雖無聲響,卻生疼的緊。四爺的脾氣估計是誰都知道,紐鈷碌氏也沒敢再說什麼。

四爺和嫡福晉說了會話,嫡福晉說四爺操心的事多,便張羅著內眷散了。

四爺出門的時候也沒理會紐鈷碌氏,隻是突然回頭對我說:“晚間去你那裏,給我留些鬆子糕,禁足的這些日子做了不少好吃的吧?想瞞了我自己偷吃麼?嗬嗬。還有,鈕氏你的位置在年氏下首,年氏位置在嫡福晉下首,下次莫要再坐錯了。”

然後,再不顧滿廳內眷的驚訝之色,自顧的走了。

我有些恍然,難道說,我禁足的那三個月,四爺都知道我在幹嘛麼?他不是把我打入了冷院了麼?我的座位,緊緊比嫡福晉矮了一級?

我頓時有了風雲突變的感覺,四爺給我的驚訝,絲毫不比婚前那些日子少,如肆意慣著我端的那魚塘,如在寺裏那些溫存,如,我肚裏的這個孩子……

子墨也是滿眼驚訝的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所以然,隻是隱隱覺得四爺有事情瞞著我。

廳裏的聚會就這麼散了,對我而言,地位陡的高了。

回院子的路上,丫頭下人內侍舉舉恭謹的行禮,子墨本來氣氛難耐,說都是一起子見風使舵的小人!

我笑著說,能看透世間冷暖的能有幾個呢,別那麼挑剔,得了好言語的時候,便回去些好言語又怎麼了。

子墨說,小姐你變了,原來那些鋒角沒了,可內裏卻更通透了。把我們小姐和您的脾氣糅合的絲絲入扣。

我揣度著子墨的話,心裏也是千回百轉,是啊,我穿越到年家小姐的身上,頂著我的暴躁嘻哈的脾氣,卻要注定了和四爺過我的一生,我就要收斂了自己的脾氣,隱在自己心裏。

這場和四爺的風雨磨難,是不是就是我脾氣的轉機呢?

一切,等晚間見了四爺再說吧,四爺說晚間來見我,怕不隻是簡單的夜宿。

……

天,解我心思般早早黑了。子墨伺候我沐浴更衣,雖然她不屑於我這般迎逢四爺,可是她更知道,如今再這王府裏,沒有了四爺的庇護,就不能好好的過下去。

子墨燃起了合歡香,擺設靜雅素樸的臥室,素謹整潔中更透著一股整潔規矩。子墨已經摸透了四爺的脾氣,不喜鮮豔的顏色,莊重的顏色裝扮,才是四爺心底裏承認的貴重之色。所以我今日的衣著也是以素雅為主,就連頭,也是簡單的髽髻配了根鳳凰鳴露的釵。我滿意的對著鏡子裏的子墨點了點頭。

稍許,小內侍通報,王爺來了。我身體現實一顫,終歸,我還是愛他的罷。

起身相迎,卻在簾子打開之際被四爺迎了回來,他看著我的肚子說:“是為娘的人了,我怎敢勞動你,嗬嗬,坐吧。”

我聽話的坐下,四爺緊挨著我坐了。如此距離,還像以前那樣緊密。隻是以前都是我纏著要挨著他坐的,我記得當初四爺並不習慣我這樣緊挨著他坐,隻是我總是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日來月往,四爺便習慣了,每每吃飯都會讓人在身側留了位置給我。有時候和他賭氣,也會遠遠地坐在下手吃飯,下人便知道我們賭氣了。四爺也會在飯後變著法兒的討我高興,第二日,我必然還會出現在四爺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