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綠綺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手腳麻利地挑燈倒茶,開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麼?”
張彥瑾從張仲謙那裏回來之後就冥思苦想,怎麼才能跳出曆史軌跡,哪裏有心思吃飯?他擺擺手道:“隨便端碗粥來就行。”
綠綺瞅了張彥瑾一眼,隻當是他又在為沒有搶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沒多想,一掀簾子就出去了。
綠綺走後,張彥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據他對這個時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現在的局麵是各大世家坐大,作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試探著各自的底線。
張彥瑾是張仲謙的侄子,這才可以讓張彥瑾肆無忌憚的在京城強搶民女。
隻是張彥瑾是紈絝子弟一詞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紛爭也不少,為何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裏?以前的事真要計較起來,也是可以論罪的啊?
張彥瑾是個閑散紈絝子弟,何至於就麵了聖?讓言官當著文武大臣的麵讓皇帝製裁。
可事情確實就是這麼發生了,想來隻有一個原因:這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寧國公張仲謙去的。
他的伯父張仲謙是個儒將,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同時是寒門出身。
在這個科舉未生的年代,世家幾乎壟斷了朝廷九成的官職,寒門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張仲謙動了世家的利益?還是張仲謙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滿?
可惜原身就是個紈絝,從來就沒關心過朝政,更不關心張仲謙的政治傾向,所以導致此時的張彥瑾也就無從知曉,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讓侄兒回老家避禍的境地。
張彥瑾聽了伯父的話,從記憶得知分析,這個伯父是真的待他好,開國初年戰爭紛亂,小時候可真有過敵軍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為了大局而無視堂兄弟的生死,卻對他是保護有加。
索性後來伯父計謀出眾,都將他們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國公,還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覺得局勢不妙,隻怕張家是真有危機了。
那他應該何去何從?任由自己的命運被張仲謙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後死於非命嗎?
要是想要活命,還是……
搖了搖頭,張彥瑾壓住了腦中的諸多紛雜思緒,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隻覺有些頭昏腦漲。
他的身子骨剛剛愈合,再加上這具身體本就虛,張彥瑾歎了口氣,還是強迫自己早早休息,至於李容娘和張仲謙的事,日後徐徐圖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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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如果說昨個兒晚上還因為伯父說得有些難做他還有些意動,想著幹脆娶了李容娘,今兒早晨張彥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幹脆稱身體不適,讓綠綺去請了大夫來,打算以此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後拖一拖,順便也趁機調理調理自己的身體。
“年輕人,血氣方剛,莫要縱欲過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張彥瑾的麵容,不消把脈就點名了他身子的狀況。
張彥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說得都是實話,以他以前的那種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縱欲無度,雖然表麵上沒有生什麼病,可等到年紀稍微大一些,各種病恐怕都要來了。
現在他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個早死的下場。
讓大夫給自己開了藥,又給大夫塞了錢讓大夫對外隻讓說是上次重傷,血氣虛弱,感染風寒還要悉心調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聽張彥瑾請了大夫,立馬前來看望了張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