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彥瑾問道。
陳溯歎道:“想起往年秋風起時,咱們兄弟一起打馬球,那可是風生水起,誰知道今年你沒有來,那周齊暉你知道吧……”陳溯瞥了張彥瑾一眼。
瑞國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齊暉,想到了記憶之中周齊暉略顯得陰霾的眼,這位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陳溯怎麼提起他來了,於是張彥瑾怏怏地問道:“周齊暉怎麼了?”
“諾,他們馬球隊為了爭奪大齊第一馬球隊的稱號,居然仗著他老爹的權勢讓他的仆人作弊,騎著馬直接衝撞過來,導致李郢從馬上摔下去摔斷了腿!”
“李郢?”張彥瑾一聽,突然心中一動,腦子裏有立刻想到了他的過往,他是諫議大夫李廉的兒子李郢。
這個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曆史上默默無聞,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卻是鼎鼎有名。
李廉這個人性格耿直,忠於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為鏡,在後世著名的崢臣。
聯想到了李廉的事跡,又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對朝廷忠心耿耿,為人正派,想來他的兒子也不會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錢財不豐,怎麼會讓李郢成天和他們這些紈絝子弟們混在一起?
“對啊,周齊暉仗著自己是瑞國公的兒子,才敢仗勢欺人!”
陳溯這時候顯得有些義憤填膺,然後湊到張彥瑾身邊來,說道:“張兄,咱們當中和周齊暉地位相平也隻有你了,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齊暉敢欺負咱們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們,他現在敢讓仆人那麼做,要是這一次咱們不說什麼,以後他就敢欺負到咱們頭上啊!”
張彥瑾聽了後,心中有些無語,以前的張彥瑾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算是什麼?他可隻是寧國公的侄子,那周齊暉是瑞國公的親兒子。
估計以前的張彥瑾根本沒有意識到。
做兒子的,可能未來能繼承爵位,也是大魏頂尖的貴族,而侄子……待張仲謙死了後,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紈絝,什麼都不是了。雖然,張彥瑾不覺得紈絝有什麼不好。
“那李郢的父親就沒有什麼表示?”張彥瑾雖然心裏如此作想,但表麵依舊是一副關切之色。
陳溯歎了口氣道:“周齊暉踢斷了李郢的腿之後,隻是讓仆人去李郢家裏說是打馬球的時候不小心踢斷的,李郢的父親是什麼性子,還能說什麼?”
張彥瑾一聽,有個名臣父親確實日子不好過,這不,這樣的父親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後自己遭罪了。
“那周齊暉呢?這幾日可還在馬球場?”張彥瑾繼續追問道,這會兒,他心裏頭突然有了些盤算。
他現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從馬上摔下來到底是偶然,還是其他原因。未等陳溯回答,張彥瑾又佯裝著生氣道:“周齊暉以為他是瑞國公的兒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居然敢這麼囂張!陳兄,你給我好好說說,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們正在打馬球的時候,周齊暉就帶著他的仆人過來了,說是要和我們比一場,你知道的,李郢打馬球很厲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齊暉能奪走嗎?周齊暉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馬球的時候,讓他的仆人騎馬過來撞上李郢的馬,把李郢從馬上撞了下去!”陳溯倒是沒有絲毫猶豫,把當時的場景給張彥瑾描述了一遍。
張彥瑾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這周齊暉為了贏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齊暉可真是囂張。”
張彥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這時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況,他的伯父到底身處什麼樣的處境,隨後說道:“我們去馬球場。”
陳溯一楞,張彥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讓我去瞧瞧這周齊暉有多囂張。”陳溯一聽回過神,當即道:“那行,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過去吧。”
***
張彥瑾和陳溯剛剛來到打馬場,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一身簡易盔甲的男子,陳溯馬上說道:“那就是周齊暉。”
張彥瑾看了過去,那周齊暉也看到了張彥瑾兩人,當下他手握韁繩,雙腿一夾身下的高頭大馬,手中鞭子一揚,狠狠抽在馬匹身上。
他身下的馬吃痛,長嘶一聲,四腳邁開就朝著張彥瑾和陳溯的方向不管不顧地衝撞過來!
“小心!”陳溯拉著張彥瑾就往一旁躲去,他們兩人這才險險躲過。
“哈哈哈!”朗朗笑聲從馬匹上傳來。
張彥瑾聽著這聲音,果然囂張,不過囂張,他喜歡!
他認真地將來人的馬看了個清楚,當看到馬上東西和他在後世的認知有偏差時,他眼睛一亮。
周齊暉勒住韁繩,輕蔑地俯視著張彥瑾道:“我當是誰呢?這不就是宮門口被打得屁股開花的張彥瑾嗎?怎麼屁股還沒有長好,就敢出來閑逛了?”
他身後跟過來的子弟們也都把張彥瑾當笑話,個個道:“我聽說那天還是他伯父親自動的手!”
“我聽說那李容娘早就是別人的妾,我可是聽說了,皇上訓斥了寧國公,讓寧國公替他負起責任來,隻怕最後寧國公為了息事寧人,會讓他娶了李容娘!”
“嘖嘖,正妻居然是別人的小妾,這還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門當戶對,要不是他伯父,他哪裏能過上這般殷實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會害死人,這以訛傳訛的,竟然變成如此模樣。
第十一章
晉王找張彥瑾密談,便是想要詢問關於馬鞍和馬蹬之事,此時見張彥瑾主動提起馬鐙和馬鞍,心下對張彥瑾越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