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戰國縱橫(1 / 2)

秦王諭令很快下達,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積年的宮人眼皮子都不動一下,至多看著花骨朵一樣的公主,心裏歎息一聲,唯獨連岐公主呆呆的,像是傻了。

連岐身後的宮人許是年紀還小,啊了一聲,“不是給齊太子求親,而是齊王?那齊王都多大年紀了……”

姚夏瞥了那宮人一眼,拉了拉連岐的手,發覺她原本溫熱的手心都有些發涼了,麵上帶起一絲憐惜,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的樣子。

連岐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見姚夏的神情,勉強露出了一點笑容,說道:“我沒事……我母親就是齊國的公主啊,我去齊國,比其他人去齊國合適得多了,不就是嫁的人老了一點嗎?再怎麼說也是去做王後的,怎麼好像我是去上刑場了一樣?”

“連岐……”姚夏低歎了一聲,眼裏泛上點點淚光。

連岐幹笑了兩聲,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姚夏蔓延著悲哀和淚意的視線裏,漸漸潰不成軍,她抽了一下鼻子,突然抱住了姚夏,大聲嚎啕起來。

哭了許久,哭暈過去的連岐被送上了回自己宮裏的輦車,姚夏的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用帕子擦一下都會疼,她在漱玉宮外站了許久,寒風凜冽,並不肯輕饒美人。

v666心疼得不知道怎麼是好,幹巴巴地安慰了幾句,就聽姚夏平穩的聲音傳來:【我沒事。】

宮人也急,又哄又勸,姚夏抽噎著不哭了,但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就朝宮道跑去,宮人隻當她是要去追連岐公主,連忙跟了上去。

秦王事務繁多,日出早朝,日中到日落,基本上都是用來批閱各地送呈的奏牘,期間也會接見大臣,商議一些朝上沒有說完的事情,姚夏來時,殿外站著好幾個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大臣,還有那日見過的蒙威,手裏按劍,在殿外帶兵守衛。

宮人一路追著姚夏跑到這裏,心裏實在是怕得很,瑟縮著拉住姚夏的衣袖,“公主,我們快回去吧,要是被王上知道你來這裏,一定會狠狠地罰你的!”

姚夏擦了擦眼淚,看樣子已經冷靜下來了,她搖了搖頭,說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一定要向王兄問個清楚。”

宮人都要哭了:“有什麼好問的啊,王上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改的,公主,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守在殿外的蒙威已經看見了這邊的動靜,大步上前,離得約有五步遠的時候停住了步子,見是姚夏,還一副哭過的樣子,他的麵上露出了稍微有些意外的神情,但還是十分公事公辦地說道:“公主,王上正在裏麵議事,不許打攪。”

姚夏對蒙威行了一禮,蒙威連忙避開,她又對他行禮,蒙威連忙說道:“公主,公主有事直說就是,末將真的受不起公主的禮。”

“這位將軍,元嬴是真的有事想要見王兄一麵,他在裏麵商議事情,我就在外麵等他商議完,隻求將軍不要阻攔。”姚夏抬起哭紅的眸子,語氣裏滿是懇求。

對上那雙淚眼的時候,蒙威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錘子,他麵皮發紅,嗓子也癢癢的,好半晌才硬邦邦地說道:“末將不敢攔公主,隻是王上商議事情一向不記時辰……”

他原本想說天寒地凍的,你先回去,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未免過分親昵,頓時幹巴巴地閉上了嘴,姚夏連忙說道:“沒事,我站在避風的地方等。”

話說到這個份上,蒙威也自然沒有再多說的道理,讓開路,由得姚夏去殿外簷下稍微避風的地方等候。

出來得匆忙,姚夏隻穿了兩件單薄的衣裳,寒風吹得她發鬢微亂,麵頰薄紅,蒙威仍舊在殿外守候,隻是時不時就要看過去一眼,姚夏微微低著頭,似無所覺。

v666這會兒也算是反應過來了自家宿主想做什麼,她這是……想撩蒙威!

懷著一腔老嶽父的心情,它挑剔地盯著蒙威掃描加分析:五官符合時下審美,身高一米八六,正經的盔甲覆蓋下是完美的九頭身。外在條件過關,出身前程這些也都不用說了,唯一值得商榷的是他的脾氣性格。

蒙威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他知道這是錯覺,因為他現在感覺像是做賊似的,心裏撲通撲通地跳,總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看避風處低著頭的小公主,和那日明媚如春花的美人不同,寒風裏的小公主看上去又小又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自覺地在解自己的披風。

嬴莊今天的心情是很好的,趙魏兩國如預期般打得不亦樂乎,燕國那邊也初見成效,少了一個重要的聯盟,一向不合縱就龜縮的楚國也隻能按兵不動,和齊國的聯姻既定,原本因為征趙失利的秦國得以休養生息,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都足以證明一個人才能給一個國家帶來的變化有多大,雖然對章閔仍舊心懷芥蒂,但嬴莊的心裏顯然已經有了偏向,甚至於也動過把元嬴嫁給章閔,好更加徹底地掌控這個人的念頭,然而隻是想了想,他就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裏趕了出去,正如對待齊國要稍作拿喬,對待人才也該恩威並施,不能一昧隻滿足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