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搖搖頭,輕咬了下唇,她的唇色蒼白,因為那一咬,反倒滲透出一點白裏泛紅的豔色來,嬴莊連她說的是什麼都沒注意,不由得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元嬴隻想代替連岐嫁給齊王,求王兄成全。”姚夏低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嬴莊很少被人這樣違抗過,但奇怪的是心裏並升不起什麼火氣來,隻是語氣微微有些冷了,像是因為被拂了好意而有些生氣,“不嫁蒙威,莫非你還想著嫁給章閔?”
章閔這兩個字說出來,姚夏的肩頭微不可見地一顫,臉龐上也徹底沒了血色,眼裏露出些許驚慌又恐懼的神情來,嬴莊眯眼看著,忽然有些理解了為什麼像章閔這樣的人也會為了美色做出那樣不堪的事情來。
有時候一樁交易做不成,並非是因為籌碼無用,而是籌碼不夠重,柳下惠之所以能坐懷不亂,無非是因為美人生得不夠美。
嬴莊盯著姚夏看了一會兒,忽然靠近了一些,用一種溫柔得可以去引誘無知孩童的語氣說道:“寡人舍不得你去齊國吃苦,你又不願意嫁人,那不如真就留在王宮裏,寡人隻當多養了個夫人,你舍不得連岐,寡人可以為齊王再換一個公主,豈非皆大歡喜?”
這話說得奇怪,如果姚夏真的是來求情的,注意力自然會放到“再換一個公主”上,但姚夏不是,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前一句話裏的意思,麵上卻露出了悲喜不定的神情,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少女,既為同自己親近的姐妹不用去受苦而高興,又隱隱約約為了替嫁的人而愧疚難過。
沒有等姚夏猶豫過後再回答,嬴莊已經敲定了這事,他把姚夏扶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真正在疼愛妹妹的兄長一樣,為她拂了拂衣裳上的灰塵,一隻手仿佛隨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姚夏想要掙脫,卻被帶得朝他懷裏一撲。
“王,王兄……”姚夏似是有些不明所以,想從嬴莊的懷裏掙脫出來,卻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製住。
嬴莊聲音微低,但又帶著莫名的溫柔,“讓王兄抱抱你,王兄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抱起來還沒有一隻狗重,軟得讓王兄怕把你折斷了。”
姚夏有一瞬間的怔愣,但隨即還是反應了過來,就要從嬴莊的懷裏掙脫,“王兄,這不合規矩,元嬴……”
“再動一下,寡人立刻讓連岐啟程入齊。”嬴莊溫柔的語氣陡然變換,很有幾分喜怒無常,姚夏被嚇得一顫,乖乖地由得他抱著,不敢動了。
嬴莊在她的脖頸處聞了一下,低聲說道:“在外頭等了那麼久,身子都凍僵了,王兄給你暖一暖。”
這句話說出來,頓時像是有了理由似的,嬴莊抬起姚夏的下巴,用一種歎息的語氣說道:“怎麼就這麼傻,不知道讓人通報,也不知道先到側殿等著嗎?”
姚夏進殿都有一段時間了,臉摸上去還是冰涼的,嬴莊用拇指刮了刮她的唇,意外發覺她的唇是熱的,就像是那一層蒼白泛紅的豔色都是虛的,內裏其實是道小火苗,灼熱得讓他心裏也火燒火燎的。
這是他的嫡妹,同父所生,同母所出,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和他聯係如此緊密的人,這樣抱著她,本該是溫情脈脈,可嬴莊卻升不起一絲一毫對待妹妹的憐惜愛護之情,想要占有這個女人的欲望燒得他嗓子口都快冒煙了。
理智在欲望之外掙紮,假如換了一個人,理智必然是要比欲望更占上風的,但他做了十幾年的王,習慣了予取予求,尤其是女人。
嬴莊低喘了一口氣,扯了一下姚夏的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來,姚夏低呼一聲,連忙要去推他,卻不曾想這一推……竟然十分輕易地推開了。
v666整個係統都快要氣死機了,在姚夏的腦海裏不住地罵嬴莊,可以想見,要是它有實體,一定都要忍不住跳出來揍人了。
姚夏卻不像它那麼生氣,隻是也有些驚訝地朝嬴莊看去,卻見秦王那張俊美陰鷙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種讓人生畏的冷意,他死死地盯著她的鎖骨看,似乎能從上麵看出一朵花兒似的。
嬴莊自然不是在看花,事實上他確實是想從姚夏的鎖骨上看出一朵花來,可是沒有,白皙的鎖骨上光滑一片,什麼都沒有,他卻是記得清晰,當初元嬴剛剛出生被抱來給他看的時候,從鎖骨到腰腹是一長串烏黑的胎記,那時他還聽母後有些憂愁地說過,元嬴這胎記怕是不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