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

彌生喘不上氣來,癲狂和惶恐交織。她願意和夫子那樣親近,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或許那點超出師生之外的別的感情早就悄悄萌芽了,隻是她一直不自知。那麼夫子呢?夫子不會是單純的逗弄吧?最好不是尋開心,上次是夜裏,人影模糊看不清楚,恍惚得像一個夢。現在是大白天,總歸真真切切無所遁形了吧!如果他這回沒有好的解釋,彌生就決定要生氣了。

他們呼吸連著呼吸,一樣的心跳如雷。他終於挪開了,把臉枕在她的頸窩裏,喃喃的念她的名字。彌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仰麵看著弨弓亭頂上的藻井,一點喜悅倏地擴散,仿佛空氣裏的塵埃,充塞滿她簡單的世界。

他稍稍支起身子,眼睛直直盯著她,嗓音沙啞曖昧。在她下巴上啄了一口,“細腰,你喜歡我麼?”

彌生麵紅耳赤,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他紅豔豔的嘴唇漾起溫柔的笑靨,不等她開口,自顧自道,“我喜歡你。”

這下子彌生鎮定不了了,她想坐起來,他卻不願挪動,把她抵在案麵上,眼裏是促狹的光。靠得那麼近,臉貼著臉,他的手臂橫穿過她的胸繞到背後,怕石頭的棱角硌著她,故意將她托高些。這麼一來越發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段,胸是胸,腰是腰,秀色可餐。

彌生羞得拿手捂臉,“夫子這是做什麼。”

纖纖玉指蓋住了眉眼,隻露出豐腴的紅唇。他重新低下頭,唇瓣和她的隱約觸碰,若即若離。她挪開手,大眼睛裏裝著迷離,就那麼看著他。他笑了笑,“夫子吻你的時候不能睜眼,懂了麼?”

她果然傻傻的闔上了,麵若桃花,妖嬈入骨。

他卻不再吻她,用力把她抱進懷裏。珠玉一般的耳朵近在眼前,他在她耳垂上一舔,她便劇烈的顫唞一下。他悶聲笑,“細腰,你也喜歡我吧!”

她被他弄昏暈了,糊裏糊塗嗯了聲。攀著他的肩頭,忽然發現她在鄴城不是無依無靠的,原來一直敬畏的人變成了最貼心的人,那麼以後他大約不會再欺負她了。

斜陽照過來,一片跳躍的金。她偎著他,柔軟而馴服。他捋捋她的發,“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稍分開些,兩手去捧她的臉,“細腰,夫子將來定然天下為聘,娶你過門。”

彌生怔住了,錯愕的望著他,“娶我?我們是師徒……”

“師徒不可以麼?”他撫撫她的頰,“你是注定要為後的,我若想娶你,必先稱帝。所以你要幫我,助我登基。屆時天下都在股掌間,誰還敢提師徒二字?”

她腦子裏嗡地一聲,全然沒想到夫子會有禦極的心思。她果然是看不透他,她一直以為他的全部心力都用在太學,權利不在考量之中。今天有這番話,的確令她驚訝。不過他做皇帝自然是極好的,他的人品才學大鄴找不出第二個來,諸王之中他最有資格問鼎九五。可是他要她協助,她卻鬧不清楚了。

“我能幫你什麼?”她茫然道,“我無權無勢……”

他嗤地一笑,“我不仰仗你的權勢,要權勢,我手上也不缺。”

她愈發納悶,左思右想很覺慚愧,“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怕是要讓夫子失望。”

她思想單純,不知道她擁有的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優勢。他伸手拉她,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彌生順從的站起來,先前太迷亂,硯台裏的殘墨弄髒了她的袍襦。她低頭看看,有些沮喪,“是老墨,洗了也得留下淡青的印子。”

“也不是沒法子。”他細細審視一番,轉過身去取端硯。執筆的手衝她身上點點,笑道,“橫豎已經這樣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還沒在人身上寫過字,正好叫我試試手,”